雩岑紧抓濯黎衣襟的手心已是紧张得渗出了满手的汗。 虽然从任何方面而言,零随将二人那晚之事捅破都对他不是什么有益之举,但这个男人如猫脸般的阴晴不定还是令她内心忐忑不安。 一时之间气氛凝固,僵在濯黎怀中内心打鼓的雩岑突而只觉自家男人头上绿油油的。 …虽然话说回来她也不是自愿想要跟零随这个衣冠禽兽有什么接触啊! 但木已成舟,且不论濯黎与零随关系密切,如此这般指不定这事哪日就变成了她与濯黎关系彻底破灭的导火索。 这赌注下的太险了,谁知道零随这根窜天猴什么时候就被点燃窜上天,带着她一起与天空肩并肩。 重重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小幅度扯了扯濯黎的衣襟。 “恐怕不行。”濯黎亦感受到自家夫人过为紧张的情绪,却是压根就没往雩岑与零随有何关系的方面想,单纯认为怀中的美娇娘可能怕生了些,再加上方才画好的绛唇被他吻花,一时恐是羞于见人,“夫人生性怕羞了些,今日亦有些不便,待到过几日,臣自带她入宫给您赔礼。” 零随听罢却只是眼神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濯黎唇间无端沾染的霞色,似是早料到这般回复,回之淡然一笑一语将其揭过: “无妨。” “众人久候,看这这时辰也似差不多了,濯卿可先行一步。” 说着,便挪步让出了道来。 两人私交甚笃,倒也未过多在君臣之上纠缠,见男人如此发话,濯黎便是颔了颔首,先行抱着她往宴会方向走去,顺带随手施了个小小的复原术,将雩岑略花的妆容又极为精巧的修复完全。 不知是灵气泛泛,还是夜风突而席卷,雩岑僵直的身体在濯黎又一次起步之时微微放松,哪知下一刻,红艳艳的盖头似是不慎被一阵晚风卷起一角,虽仅仅只是一瞬,顿时惊恐紧缩的瞳孔却不偏不倚地与旁侧眼含温和笑意的琥珀色双眸对了个正着—— 嘴角轻勾,儒雅的笑意在一瞬间转化得残忍而嗜血。 像是嗅到了迷人血腥味的蝙蝠,似乎下一刻,尖锐森白的獠牙便会狠狠扎入她的脖颈,将她体内的鲜血尽数揽入腹中大饱一餐。 ‘你逃不掉的。’ 不知为何,只一瞬,她便读懂了男人极为轻微的口形幅度。 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全身血液仿佛被瞬间冰冻,全身鸡皮疙瘩顿起,背后的冷汗已浅浅湿透了一层内衫。 他是个恶魔……他是个恶魔…… 雩岑霎时之间周身都被吓得微微轻颤。 经此一面,不知为何,她突然明白了今夜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怎么了?”濯黎这厢已抱着她走出好远,见怀中之人微颤的模样,拧着长眉将盖头撩起一半,大掌抚上雩岑的额头摸了又摸,末了还将自己的额头俯下,极为关切地与她对贴着试了一试,“可是有何不舒服?” 小丫头修为低,万一被凉风吹病了可就不好了。 “无…无事。”强行平息着内心的剧烈波动,末了赶忙强撑起一副灿烂的笑来,心虚着抬首主动亲了亲男人的脸侧,“许是夜风凉了些,现下便好了。” 随之还未等濯黎答话,便抢先一步慌忙将盖头拉下自己盖好,以免多余的表情露了馅,匆匆催促道:“快走罢,时辰不早了。” “若有任何不舒服,你记得随时与我说。” 隔着盖头拍了拍雩岑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