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种焦虑的情绪只持续了这几天,第十天,周逸芳将所有行礼装点好,自己整理的资料装订成册塞进儿子的衣服中,亲手做的护心镜等护具交待如何使用,最后给儿子做了一餐丰盛的送行宴。 周母哭得眼睛红肿。 大郎抱着祖母撒娇卖痴又哄又闹,好不容易和缓了气氛。 吃完午饭,大郎背着行囊出门,周逸芳和任十一一路送他出去。 所有服役的男丁都等在枣子巷,等所有人集合后再一同出发。 大郎站在那块熟悉的大石头上,对着留下的孩童说话。 “我们走了以后,你们就是我们街上最厉害的男丁了!想当年,我也是这么大就带着朋友们一起守护枣子巷的!所以你们也能行!” “我们行!” “我把我的师父借给你们,你们要好好练武,保护我们街上所有的百姓,知道吗?” “知道!” 少年声朗朗,底下一片童声回应。 任十一和周逸芳站在一起看着这一幕,巷子里的很多人家,都探头看着巷子口的情景。 这放在现代,大概是一个初中生带着一群小学生胡闹,但是在这里,没有人这么觉得。相反,所有人都难过又激昂。 大郎挑了所有童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定下他做自己的接班人,拍着小孩的肩膀殷殷嘱咐:“你以后就是我们这条街的老大了,要保护好兄弟们啊,遇到坏人打不过就跑,回来找我师父,我教你们的功夫好好练,练久了就能像我这样厉害,保护亲人!” “大郎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保护好我们街坊!”小孩握着拳头保证。 大郎跳下石头,对着等在一边的众人挥挥手:“走吧,我们去城东!” 城东门口,最近设立了服役入伍的临时登记处,全城入营的男人都在这里登记然后出城集结,一起往东边的营地而去。 一伙二十几人,结伴同行颇有些大阵势。踩着最后一天来找茬的衙差带着三四个人提着大刀过来,两方人正好迎面碰上。 领头衙差看了看这帮人,个个都拎着大包袱,看来的确是打算服役去,这样一来,他气势汹汹准备来拿人,原来是扑了个空。 大郎这边,年纪最长的孙叔出来打招呼:“张捕快来公干?” 张捕快咳了一声,端起架势拉长了声调:“这是打算服役去了?” “是啊,入了军营难回家,所以拖到最后一日才走,时间不早,我们赶着去城东,不打扰张捕快公干。” 张捕快带着人让开,意兴阑珊:“去吧去吧。” 都是去送死的替死鬼,他没什么兴致刁难。 他们的上方,任十一站在屋顶远远看着,待两帮人分开后,又跟着大郎一行人朝着城东而去。 大郎走后,周家气氛陷入沉寂,一下午,周父周母坐在堂屋发呆,无所事事,提不起劲头。 周逸芳在回廊吹着风做女红,等着任十一回来。 只是这一个下午,从没受伤的手指头被针扎了不知道几次。 天色渐暗,院子门吱呀打开,周父周母健步如飞跑出来,和周逸芳一起眼巴巴看着进门的任十一。 “大郎入营了吗?怎么样啊?有没有人刁难?” 任十一一一回答:“入了,手续是所有人一起办的,没什么特殊也没有刁难。我跟着进去看了一圈,他和枣子巷三个孩子住在一个营帐,还挺高兴,我看他们高高兴兴去领饭吃,就回来了。” 周母立刻问:“里头都吃些什么啊?听说军饷动不动就断,吃得还能好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