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过我颈上缎带,气息低沉:“嗯?说话……殿下。” 他最后那称呼理应是个玩笑,我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寒。而且他这比喻倒也歪打正着。如果到时候我还在这里,可能的确魔法失效,变成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 我看了裴追一会,忽然道:“你不让?那好,我正好也有些问题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做什么?” 我指着那堆被血浸透的画卷。 “复活一个人。”裴追淡淡说道:“听说血肉可为画卷附灵,滋养魂魄,甚至使其能附身新死尸身。我欣喜若狂,便愿为之一试。” 他说欣喜若狂,神情却冷如坚冰。 “……如果你想救的人不领情,如果他不想你这么做,如果他回不来呢?”我质问他,因为情绪激荡,最后甚至声音嘶哑:“生死不可逆,岂能事事遂人心?裴追,你这是在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裴追竟然笑了:“我就是在折磨他啊……让他受不住折磨,回到我身边。” 说这话时,他死死盯着我,眼神灼热如火,仿佛就要烧透我们之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 他语气如此嚣张,还和堵墙一样强势挡住我去路。我终于忍无可忍,下了真力道,直取裴追面门,想逼他让开。 他却不闪不避,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只得在掌锋触及他眉心前收了力,当真憋屈的快要吐血,又觉得身体越发僵硬,像系了千斤铁块,快要控制不住。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精疲力尽。 裴追说:“很简单,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什么时候回来?” ——我连我这次是怎么附身的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怎么再来一次? 我只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那我再退一步。”裴追看着我,仿佛做了天大的让步:“如果你回来,一定还要和这次一样,第一时间回到我身边,永远不会主动离开。” 他这样的用词和态度,我心中已觉异样,有一个可能性已在心底昭然若揭。 但当时顾不得这许多,无论他提什么条件,只要不是太离谱,只要他肯让开,说要摘天上的星星我估计都能先应了再说。 我答应后,裴追便安静地让在一边。 只是仓促擦肩而过时,我听到他低低说道:“你最好不要再骗我。” 我莫名后颈起了层白毛汗,匆匆离开,返回女装兄台家中。刚打开门进入卧室,就听头上的钟轻轻一响,正好到了午夜十二点。 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等我恢复意识,已经是站在边上,俯视倒在地上、脖子上淤痕乌黑的身体。 我不用试,光看便知道这身体肯定用不了了,已经是具彻底的尸体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