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传来永不停歇的电流声。 床尾深陷,他坐下了。 邬长筠见人没动作,也没抽刀,手指一直埋在枕下,头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再后来,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摸自己额头,眼皮重得很,一点也不想睁眼,也许是从心底对他没有太大防备,所以才能这般沉睡。 等邬长筠再醒来,杜召已经离开了。 她坐起来,晃了晃脑袋,靠在床背上,想起昨夜的事。 臭男人,装什么深情。 邬长筠起身下床,去洗漱。 在屋里闷着头更晕,还是到外面透透气,去戏班子看大家练功。 她捂得厚实些下楼,湘湘见人,唤了一声:“邬小姐,先生让我给你熬了粥,快来喝点。” 陈老夫人从院里进来,对湘湘道:“叫什么小姐,你这小湘湘,越发没规矩。” 湘湘见陈老夫人并无怒意,笑着拍拍自己的嘴:“知错啦老夫人。” 陈老夫人走过来,见邬长筠脸色苍白:“不舒服?看着没精神。” “有点感冒。” “叫小折回来带你去看看。” “不用,已经好多了,昨晚吃了药。” “这两天降温,要多穿点。” “是。” “你这是要出门?” “嗯,去戏班看看。” “生病了就在家好好休息。” “我没事,小风寒而已。” “那也得注意,”陈老夫人叹口气,“你和小折不愧是夫妻,一个比一个拼,不省心。” “让您操心了。” “去吃饭吧。” “好。” 邬长筠喝完南瓜粥,吃了两个鸡蛋便出门了。 今晚戏院没排戏,她一整天都在玉生班所在的院里,盯着人练功,直到八点钟才离开。 别墅里外通明,邬长筠走进屋,湘湘听见动静,探头出来:“小舅打电话,今晚不回来了。” “怎么了?” “中午江海饭店发生爆炸,伤了很多人,医院人手不够。”她又补充一句,“我去送了饭,小舅吃过了,放心吧。” “嗯,辛苦你了。” 湘湘见邬长筠脸色还不太好,关心道:“你好点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上楼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还早,我等先生回来。” “嗯。” 邬长筠刚迈上楼梯。 湘湘又问:“我给你煮点粥喝吧?” 邬长筠回头看她:“不用了,谢谢。” “那你想吃点什么吗?” 邬长筠对她笑笑:“真的不用,我不饿。” “那好吧。” 邬长筠上了二楼。 走廊静悄悄的,只有她轻轻的脚步声。 路过书房时,邬长筠再次停了下来。 杜召还没回来。 邬长筠没有丝毫犹疑,快速开门进去,打开保险箱,没发现新情报。 她没有久留,离开书房,又进了杜召卧室,藉着外面的月光到处查探。 杜召房间干净整洁,东西也很少,很多抽屉都是空的,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是暗色,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力。 邬长筠拉开右侧床头柜第二个抽屉,看到一叠厚厚的纸,大概有十几张,她取出来,小心打开,刚看到海报上内容的那一刻,怔住了。 ——全是自己从前拍的广告画,每一张都沾染了烽火的痕迹。 这些要么是他在奔赴战场之前带走的,要么就淞沪会战时从大街小巷揭下来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