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出说话的人心里略带着忧伤。 张入云闻得这声音,心头一惊,转念想到周氏兄弟昨夜也在昆明,却是一时明白了过来。当下转过身去,果见离自己两丈,果有一位长身玉立的佳人手扶花枝正看着自己,一袭白色的长衣,配着冷雅奇秀的面容,直让人知道这人比花娇这个词是怎么来的。 果然是崆峒姚花影,一时间张入云心头电闪,想到赏雪古怪的言辞,又想到香丘年前在十方岩说过的一席话,虽是心有疑虑,但一时已明白了大半,只是再往下细想,他却是不敢,也不愿,一时心头震动,却是呆在了那里。 今日的姚花影,虽只是一袭白衣,但却是如同被笼在烟波之中一般,此地这银树琼花一脉寒色,显得她羽衣飘舞,直如凌波仙下了凡尘,加上她自见了张入云之后,面泛哀怨,眉前又笼上了一层薄霜,直把张入云惊地一时止了呼吸。 虽说张入云在这半年里,已见惯了美女,犹以近日来,是日常与佳人为伴,此前虽也在水镜寺一晚同时见到崆峒和峨嵋四女的绝世容貌,却只以为四人之间,只有气质之分,若以相貌而论却是不相上下,但今日再见姚花影,却是改了他先时的心意。 不错,若论容貌,姚花影确是艳压群芳,是他张入云生平仅见美丽的女。 再说张入云此时见到姚花影,实未料到在此间能见到她,再又想起赏雪先时讲的哪些风言风语,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姚花影却是以为他一时见自己美貌,却愣在那里,这在她素日行走江湖时,虽是时有生的事,但她却不希望在张入云的身上也看到。再加上昨日夜里周氏兄弟对其的一番描述。不由又有些让她疑心,一时心里微犯娇嗔,脸上也显了颜色。她双眼本炼得异术,此时嗔念一起,顿时间那本如泉水一般幽静的双眸,竟自便地如九幽寒潭一般地深不可测。 张入云此时只为心有疑惑而不敢与她说话,却忽见她脸上变了颜色,尤其其凌厉的目光,竟如同一双黑洞一般几将自己心神摄走。他炼的是纯阳功夫,尤其因一身的外功入道,是刚劲十足,立时间就起了警兆,当下两眼也是一阵神光迸出,当即就见姚花影的目光敌住。 那日在水镜寺时,二人无意之中比斗目力,姚花影就已不敌于他,此时二人再次相较,虽是各有进益,但张入云功力进展只比她还来的大些。一时间姚花影只觉对方目光如炽,当下里却又如当日一般,红了面孔,一颗芳心之在自己胸膛里乱跳,先前满脑的疑问也已不知所踪。 此时她心慌之下,只得收了目光,将头偏向一边,当下里只恨自己为何十余年的修行却是比不过眼前这年青男,为何每每见他,都又被其克制,此刻自己心智已乱,却是再提不起什么精神,责难于他了。 一时间她心肠软了,口内竟柔声说道:“不想几个月没见,你竟生地比往日高一些了。”说得此话时,姚花影心里也不由一惊,万没料到,自己竟会说出这件微不足道的事。她却不知,她与张入云却是数中有定,虽其身精研先天神数,但却不能为自己的将来卜个清楚,以姚花影此时的修行,张入云却正是她命里的克星,而那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又何尝不是她初见张入云时,想说的话呢! 此时姚花影不意之下,流露真心,自己的心思竟被自己点破,一时娇羞竟是又红了脸,手里本扶着那腊梅花枝,再她一阵娇喘之下,连连颤抖,止不住地落下白色花瓣来,一时又是一阵花雨飘起,令在旁的张入云实不知是人比花娇,还是那花增了美人的颜色。 半晌之后,张入云方清了清喉咙道:“也没什么,自那日在峨嵋顶与东方师兄一战后,因养了四个多月的伤,想是在床上躺久了,所以又长高了一些。”他这话虽说的不通,但言下却只能想到这个答案。 姚花影听他提及峨嵋金顶一战,自是想到了当日的传言,一时心里又是一哀,轻声道:“不想你竟是武当派皇甫师叔祖的弟,辈分这么高,连我也要比你矮上一辈呢!” 这话说地张入云却是有些着慌,却是连连罢手道:“我也不算无双姐姐的弟,当年也只为了好玩,她授了我一些粗浅的武艺。”此话一出口,他便已后悔,只为当年无双曾严命自己不要与人说这桩事,此刻自己竟一时说漏了嘴,心下懊恼,不由地暗恨自己,竟是个见不得美人的软骨头。 姚花影见他竟口出无双是其姐姐,心下是诧异,正待再次问细致些,却见张入云已向自己抱拳道:“小弟方不小心说漏了嘴,还望姚师姐能别记在心上,万勿告之他人。”说完却是一揖到地,神色甚是凝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