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有关。” 沈秦箫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是。” “那场瘟疫确实是人祸,而非天灾?” “……是。” 他终于还是将此事问出口了:“同秦国公府有没有联系?” 同时在心中发了疯一般地不停祈祷——“没有关系,他不知情,阿箫他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远远站在一旁的徐行已经闭上了眼睛,终于将头低下去。 “……有。” “呵呵呵,”沈秦筝自嘲地笑道,“天姥秦家,对吗?” 他走下公案,直直地站在沈秦箫面前,将手放在了沈秦箫微微颤抖的双肩上,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阿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知道二哥有个无所不能的听音阁,这些都能查出来。但二哥就信你说的。只要你说,二哥就信你。” “他们不是故意的。”他听出沈秦箫的声音有些不稳,正被主人用尽全部力气克制不让自己哭出声:“二哥,那香灰法子开始真的能救人的,可是过了几年那些治好了的人却都死了。” “后来我同阿行在酒店里听人说起,永州瘟疫又开始肆虐,这才连忙给母亲修书一封,自己先赶过来。” “你不是出门游历,对吗?” 沈秦筝眼中尽是失望,满带着忧伤神色看着沈秦箫——直到这一刻,他还是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 沈秦箫终于艰难地开口承认道:“同家中吵了一架,负气出走。” “为何负气?” “因为……因为……” “因为四年前那场瘟疫爆发,死者数以万计,本就有秦国公府在其后推波助澜,对吗?” 沈秦箫没料到沈秦筝竟然已经了解到了这一地步,只觉得全身的伤痕,尽数被血淋淋地揭开,皮开肉绽生生疼。 他哭着答道:“是。” 这话一说完,眼泪终于挣脱了眼眶的束缚,落了下来。 沈秦筝三年前临危受命离京上任,解决完叛军事务之后,开始着手解决永州府的政事。 那时整个永州城内尸浮千里,城外血流成河。而本应还能拨给百姓们的那仅剩的三成米粮和银钱,却根本无影无踪,连个影子也没瞧见。沈秦筝当时就将此事通报给了朝廷,然而朝廷却始终没有下诏答复。 整个永州城,就像是被朝廷放弃了。 城中还有百姓,都还活着。那都是一条条人命,都等着朝廷的救命粮下来过活,都等不得。 沈秦筝现在还能想起那时被形势逼得走投无路,**乏术的感觉,他此生再也不想体会一次,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命倒下,却无能为力。 要不是傅义天仗义疏财,带领着所有商铺广发救济粮,永州城早已经是一座死城了。 后来统计,永州城遭此大难死者不计其数,可有一半的人都是因为活生生饿死的。 待到疫情逐渐缓解,他彻夜请着傅家的帐房先生一起查帐后才知晓,先前截影调查出来赈灾银两被贪官们吞到只剩三成,根本太乐观了。 连一成都不到。 粮食几乎尽数被叛军夺去,银两层层盘剥尚且不说,永州城内都已经到了如此境地,州衙里的大人们竟还能分出精力来,将这极少的救济银两蚕食殆尽。 但他能如何呢? 皇帝走之前,还许过他“先斩后奏”之权。 那又能如何呢? 法尚不责众,何况危机时刻朝廷本来就无人可用,把上上下下的官员全砍了,他沈秦筝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州府衙门,发号施令安定民心吗? 永州城能走到了今天,全依着傅义天那丰厚的家底和众义商的倾囊相助,才有了今天。 这些官员虽然当时暂且放过了,但在截影长期明查暗访下,最后终于从一些微末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了形迹。 ——在沈秦筝上任之前,中书就已经默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