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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哈哈好说好说,永丰秋景在江南一带还算是值得一赏,沈小公子尽可乘兴而来,兴尽而归。”

    众人正要起身,沈秦箫突然叫住了沈秦筝:“二哥。”

    沈秦筝脚步一顿。

    沈秦箫看着他游历四处就是不肯看他的眼睛道:“许久不见,您能陪我叙叙旧吗?”

    永福客栈内。

    沈秦箫和沈秦筝面对面的坐着,面对一桌子酒菜谁也没有动筷子。夹在两人中间的徐行方才那碗饭吃得心里有气,现在也不想搀和进着这两兄弟的事,于是旁若无人的疯狂吃着。

    过了许久,沈秦筝终于问道:“你到这儿干什么?”

    “父亲说他十七岁便已游遍江湖。”

    “为何起了争执,我知你不是与人锱铢必较之人。”

    “看见了眼熟的江湖人,心里奇怪。”

    “江湖人?”

    “他的家仆。”

    徐行忙里偷闲补上一句:“唔对,二公子你可能不清楚江湖上的事。他手下有个仆人,右手手腕处有一处沙蝎红刺青,是北方‘赤蝎门’的人,和我们有些过节。”

    沈秦筝从未涉足江湖争斗,对此也不甚兴趣,因此只是点了点头:“那人姓傅,是江南有名的义商,仗义疏财,广结天下门客,有几个江湖帮手也不足为奇。”

    徐行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只自顾自低下头去吃菜。

    沈秦筝此刻终于能抬起眼看沈秦箫,他此时坐下来,这才开始好好审视自己的弟弟。

    那一双譬如寒星的眼睛经过了三年的时光,并没有褪色分毫。熠熠生辉?之余像是淬了一层釉,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精美的琉璃球,里面包裹着汪汪秋水。

    时光让这个少年成功继承了沈家人所有相貌上优点,长成了京城所有女子的春闺梦里人的模样。

    深情而内敛。

    相较于小时候的天真无知,少年时期的肆意妄为,如今都被那一层透明的釉包裹在里,只能透过透明的琉璃稍稍窥见一丝风华。

    这是他的阿箫。

    沈秦筝忽得悲从中来,他什么时候长成了这副样子呢?从前整个人都散发着太阳一般炙热的光彩,而现在却像是被永夜包裹住的圆月,温和而疏离。

    他长成了这副模样。

    “你……”

    “二……”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了嘴,沈秦筝清咳了一声:“你先说吧。”

    “二哥,你说的那位义商,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何以见得。”

    “他……他有武艺,并且不弱。”

    沈秦筝笑了起来:“这个我倒是清楚,德泽兄的父亲剡溪公曾经也是江湖中人,听说在江湖上还是个颇有声望的人物,金盆洗手之礼办的甚是隆重。家学渊源,他学些武艺傍身并不奇怪。”

    沈秦箫将手上的短剑放在桌上,放松了些许,问道:“二哥清楚他的家世吗?”

    二人有意避开几年前的僵局,甚至不去想烟柳亭的那场送别。只要不提及过往,他们之间的气氛就会轻松很多。

    沈秦筝提起筷子,给他夹了一片白灼菜心:“我也是从江大人处得些许,想来江大人跟剡溪公有些交情也未可知。剡溪公出生在山南,成名却在中原一带。来,尝尝。”

    “剡溪公在江湖上广结善缘,甚至和天下武林的少林寺圆空大师亦交好。后来激流勇退金盆洗手,便在山南一带做起了镖局生意,借此攒下了丰厚家底。但老先生身体不好,早早撇下德泽兄仙去了。偌大一个家业,压在他头上,今日还能做得风生水起,德泽兄确实是个人物。”

    沈秦箫有些吃味:“你对他很是赞赏。”

    沈秦筝:“德泽兄风光霁月,你要是同他相处的久了,自然也会颇为敬服。连江祥大人都同他忘年交好,你该相信江大人的为人。”

    “嗯是。”沈秦箫心不在焉地搪塞,岔开话题道:“二哥方才要说什么?”

    沈秦筝注视了许久,长叹了一声,道:“阿箫,你长大了。”

    沈秦箫猝不及防,脸上飞快印出了两朵红云,耳根烧得直让他心慌。他慌忙起身,急切到甚至打翻了自己的碗筷:“我……我去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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