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为什么那么着急?” 白薇呼了口气,“你之前不是说了嘛,荷园会过后就要离开明安城,继续游学。” 叶抚看着她的双眼,说:“但过几个月,我又会重新回来,那个时候在明安城多留一些时间,然后好生学习也是可以的。” 白薇愣了一下,立马说:“如果这几个月里你想听怎么办?” 叶抚嘴角轻挽,“我可以忍着,等回到明安城来,再让你弹给我听。” 白薇不知如何说下去,就那般直愣愣地看着叶抚。她感觉心像是被捏住了般,憋得慌。她深知自己没法在这明安城再等到叶抚回来,荷园会结束后一别,大抵是不再相见,所以想让叶抚留下最后一份独属于自己的记忆,才那般小孩子置气地要教会他弹丝桐。但到了现在,被叶抚这般言语说起来,竟不知如何去处置心里头那份不是滋味的滋味。她不想让叶抚知道自己的秘密,更不想去骗他,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割舍,两下为难之间,便只能在心里苦闷。 她看着叶抚的眼睛看得久了,心里头有些慌乱,怕被他看了穿,连忙站起来说:“有些闷,我去吹吹风。” 说罢,也不待叶抚说话,独自一人出了水榭,站在那水排上望着湖面。 叶抚呼了口气,仰面倾躺在柱子上,“又逃避了。” 他先前那般言语其实就是想听到白薇亲口说出她心里的事,但她始终是不愿,一次又一次以逃避来应对。 事实上,不论白薇说不说,叶抚都知道这么一回事,想去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但从她嘴里听到的,和自己去知晓的总是不一样的。他想要的是两个人之间的言语,而不是自己单方面的介入。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件事从本质上同以前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没有任何不一样。 两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心思,只是白薇不愿说,叶抚想说没处去说。 说到底,这种关系不是一个人便能说得透,是一种相互的羁绊,但凡其中一个出了岔子,便总是不能那么完完全全。 过了一会儿,白薇压下了心里头的烦闷,重新回到水榭,“刚才说到哪儿了?” 叶抚回答:“说到等我再回到明安城,可以多留一些时间。” “那你多久会回来?” “兴许是十一月吧,也可能是十二月。” “啊,都已经是年关了。” “也不算久,四个多月吧。” “那也是一整个秋天了。” “明安城的天气,热过了便是冬天,哪里有什么秋天。” 白薇手撑着头,低声说:“太久了。” 叶抚看了看她,“如果我在明安城多留几天再走呢?会如何?” 会如何。白薇很清楚会如何,便是会让他看到自己成神的样子。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还是不耽搁你了,按照你本来的行程吧。” 叶抚笑了笑,“也是。”他站起来,伸了伸手:“走吧,还是回你那里去吧,你想让我快点学会丝桐,就多花点时间吧。” 白薇看着叶抚伸出的手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递出四根手指的指头,轻轻地靠在上面,然后仰起头笑了起来。 “你的手很冰啊。”白薇站起来,又连忙把手抽了回来,躲开视线。 叶抚笑了笑,大步向前,背对着她说:“但是你的手很暖。” …… 《倾朝》和南山先生占据了诗文会上所有的焦点和话题,以至于这般高潮一过,之后的众人大多失去了自己写一写的劲头,加入到欣赏南山先生这佳作的队伍里面。同上一次的《长气三千里》那般,这首《倾朝》很快便走出了荷园会,传遍了明安城,然后朝着四处传去。只是,始终停留在叠云国内。 《长气三千里》能够传遍天下,是因为那是柯寿写给天下人的,柯寿的名头本就在天下。而《倾朝》的作者南山先生并无名声,何况这一首长歌也只是写给叠云国某些人看的。论传播度,自然比不上《长气三千里》,但是若论对某些事物的摧毁力度便要大得多了。 叠云国都城。 李明廷惶惶然地站在御书房里,他面前坐着身负长剑的李缘。 “父皇……” 李缘摇头,“你不用同我汇报,事情我知道。” 李明廷面色难过,“是孩儿之过,区区两个月,国运两番大动。”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