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计划,马车应找个恰当位置停下才对,可是苏宛亦未感觉到马车停下,反而觉得马车行驶的有些怪怪的,要么突然一阵颠簸,要么就是周遭除了车轱辘转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好一会儿,梨脂才从外面进来,神色黯然。 苏宛看着她从掀开门帘到在她身旁坐下, 梨脂始终闪躲着她的眼神,独自有些忧虑的拘谨的坐着。 等不来答案,苏宛只得亲自开口。 “怎么了?” 她一壁问,一壁掀开窗帘,除却青瓦灰墙,潮湿墙根儿,没有人影,没有飞鸟。 梨脂仍旧小心翼翼地转动着手指,仿佛经过激烈思想斗争,这才抬起头来望着苏宛,温柔靓丽的眸子里此刻多了晶莹剔透的液体。 ”主子,马车夫告诉奴婢要奴婢好好扶着主子坐稳,其他的他什么都没说。” 说着,她才意识到什么,伸出手抓住苏宛手腕儿,紧紧的,用手肘抬拭过眼泪,破涕为笑。 “奴婢给主子丢脸了,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一路上又没有什么异常。” 苏宛脑海里却不自觉想起奘无尊最后转过来时晦暗不明的神色,倘若是他在故伎重演,那还真是阴魂不散呢,苏宛拍拍她手背,温和笑着安慰她。 “放心罢,本宫还从未遇见过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害王爷府人的狂妄之徒。” 说到这里,她不禁眼瞳散发出点点星光来:“这里离宫城门不远,今日发生这样大事,那边定是有戒备,若这里发生异常,他们过来也是很快的。” 听到苏宛十全十美的分析,梨脂虽未放开苏宛手腕儿,可柔媚又回到她脸上,给人怜惜疼爱之感。 她能察觉出来梨脂没再感到害怕,虽然跟她一起经历不少事,兴许在梨脂骨子里无论遇见多少,仍旧是个不能在大风大浪中奔跑之人。 这样的人跟在苏宛身边……一想到她至今为止的忠诚,苏宛阻断了臆想。 悲马嘶鸣,仰天长啸。 走了一段平坦路,行得四稳八平,正待苏宛认为危机快要解除时,马车急促停下,传来马车师傅嘶哑而怒骂之声。 “瞎了你的狗眼,敢拦主子娘娘的路,老子让了你这么久,你不想活,也别连累主子!” 苏宛从未听见过马车师傅说话,这段时日以来,他就像上个那般,除了一门心思招呼好马匹和送人,从未发声,外面究竟是谁在自寻死路?她掰下梨脂抓住的手臂,不顾身后梨脂叫唤,出了去。 他们已在不知不觉间走远,在京城原本热闹非凡,最后因朝廷一场变故从而被勒令抛弃的官道上,年久失修,无人同行。 在马车前面横着一辆深棕色皮毛发亮的好马。 马上面的主人,正用深邃不见底的眼神盯着她,在她出来的那一刻,嘴角弯起来流露出让人退避三舍的笑容。 “琰王妃,为了见你一面,我可是早早出来了。” 这一次,苏宛只看见他一人。 只见他一跃而下,轻松落地,缰绳朝后一扔,手指放进嘴里吹了口哨,马匹哒哒哒背驰而行,历来之间人唤马,未见人通过这种方式让马走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