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片平静,不过也并不影响思考,种种念头都陆续涌了上来,想到北堂尊越方才在轿子里亲手将大印交给自己的场景,也想到多年来北堂尊越每一次强势压服自己的不愉快经历……窗外雪花飘飘,时光如斯漫长,因为吃火锅的缘故,周围热腾腾地熏得人快要出汗,但外面偶尔凛冽的风声,却仿佛在提醒着北堂戎渡此刻这种温暖氛围的不真实,北堂戎渡面色如常地收回目光,低头啜了一口酒,却不防北堂尊越伸过手来,取下他的酒杯,道:“……你一到冬天,那咳症就要犯,还是少喝些酒才是。”北堂戎渡微微一笑,也不坚持,十分顺从地应道:“那我就不喝了。” 两人吃过饭,北堂戎渡笼着暖手炉站在窗下,手里捏着一撮香料,顺手往里面撒了进去,粉末状的香料一触到暗红的炭块,顿时发出‘滋滋’的轻响,随即就冒出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北堂尊越在一旁抚摩着他的肩,神情闲散,北堂戎渡回过头,笑道:“虽然你说要一起赏雪,但是既然天气不大好,还这么冷,你还一定要跑过来干什么,明天不也可以吗。”北堂尊越打了个呵欠,懒懒应声:“……其实今天朕原本是想传你入宫的,但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雪,只怕要冷,所以还不如朕过来,总好过叫你冒雪进宫。”北堂戎渡侧过身,两手环住男人的腰,将面孔埋进对方的衣襟处,淡淡说道:“……别对我太好了,真的,别对我太好。”北堂尊越捧起他的脸,觉得有些好笑,说道:“那你想叫朕去对谁好?” 北堂戎渡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摸着北堂尊越的鬓角,道:“怎么打呵欠了,是想睡觉?”北堂尊越眯起双目:“是有一点……你陪着朕一起。”北堂戎渡一扯北堂尊越的衣袖,拉着他走向床边,然后动手铺了床,亲自服侍北堂尊越脱了外衣,道:“那你睡罢,我不困,还有一些送来的帐目,我要看一会儿。” 北堂尊越也不坚持,自己在北堂戎渡的床上躺了,北堂戎渡替他盖好被子,便在南窗下的书案前坐稳,取了自己名下收益的薄子来看,彼时雪已经很小,天也渐渐晴了,有些微的阳光出来,在积雪上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清冷素白的日光与雪光相互映照,落在殿中厚软的地毯上,让周围亮堂了许多。北堂戎渡安静翻看着帐册,身上裹着暗纹的素净袍子,是家常的随意打扮,并不张扬,就连神情也是温润宁和的,不知过了多久,北堂戎渡忽然微微抬起头来,往大床方向看去,就见床上的北堂尊越双眼静闭,呼吸悠长,已经是睡熟了,北堂戎渡静静看着对方,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片刻之后,蓝色的双眼沉了沉,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便放下了手里的帐册,走出内殿,过了一会儿,北堂戎渡重新回来,轻轻走到了床前。 北堂尊越睡得很香,胳膊放在被子外面,他左手食指间戴着的那枚兽头戒指上,镶嵌了一把小小的钥匙,十分精巧,式样也很繁复,北堂戎渡面上的表情动了动,然后摊开雪白的手掌,掌心里面是一小块软白蜡,北堂戎渡轻轻捏着这件东西,定一定神,极小心地在那枚戒指上缓缓一按,就在这时,一只手却突然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北堂尊越无声地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整个笼罩在北堂戎渡的面孔上,北堂戎渡的心脏一瞬间滞住,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一时作声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北堂尊越坐起身来,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拿出了那块软白蜡,上面清晰地现着一枚钥匙的模印,北堂尊越五指一收,白蜡立刻就被他捏得不成形状,扔在地上,他看着北堂戎渡,半晌,才沉声道:“……渡儿,你就这么不愿意戴着这个东西么。” “……你说呢。”北堂戎渡眼见此时事不可为,反而定下了心来,淡淡地说道,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金锁,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如果我给你戴上那东西,难道你会很开心吗。”北堂尊越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似乎有些恼怒:“怎么,莫非你就真的那么想偷偷背着朕,跟其他人鬼混不成?”北堂戎渡垂下眼帘,平静地开口:“不是,我并没有想瞒着你,去偷偷摸摸地和谁做那种事,我只是想在你看不见的时候,把身上这个东西拿下来,做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不愿意戴着这种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你没有亲身体会,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感受。” “……朕不信你说的话。”北堂尊越削薄的唇抿起,一字一句地道,目光当中流露出一股怒气,他牢牢握住北堂戎渡的手腕,既而嘴角却忽然缓缓勾起一丝笑,道:“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