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轿子在雪地里徐徐前行,来到了北堂戎渡的寝宫前,待落轿之后,北堂戎渡率先自轿内出来,就见外面雪花未停,绵绵如絮,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清冷,北堂戎渡周身严严实实裹着一件浅玫瑰紫的织锦厚袍,只露出一张俊逸的脸庞,领口柔软密长的绒毛在风中盈然轻颤,他刚出了轿子,被风迎头一吹,温热的面孔渐渐就凉了起来,几片雪花飞落下来,软软停在他的脸颊上,顿时就觉得一凉,随即那雪花就融成了水,北堂戎渡刚要抬手去抹,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替他擦去了面上的雪水,北堂尊越眼带笑意,说道:“……外面冷,快跟朕进去。” 两人携手进到殿内,宫娥挑起帘子,北堂戎渡刚跨过门槛走到里面,就只觉得一股暖气猛地就涌了上来,热乎乎地极是畅快,北堂戎渡先是将怀里装着金印的锦盒放好,这才搓着两只冰凉的手,回头对着北堂尊越笑道:“刚才在外面觉得挺冷的,现在一下子进到热屋子里,倒不太适应了。”说话间有宫人上前,服侍父子二人脱下大衣,北堂尊越握一握北堂戎渡的双手,发觉那手掌一片沁冷,便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冻得这么凉,叫他们生个炉子来。”一面吩咐人立刻去准备,北堂戎渡见状,笑道:“屋子里都够暖的了,还生什么火炉,要热死人不成啊,我不要那东西。”北堂尊越接过宫人奉上的紫铜鎏金暖手炉,顺手塞进北堂戎渡的怀里,不耐烦地敲了他一记暴栗:“嚷嚷什么,再吵小心朕打你。”北堂戎渡怀里笼着暖手炉,笑着不说话了,不一时生好了炉子,两人便围着火炉坐下,一面用小锤敲核桃吃,一面闲聊。 殿外一片银妆素裹,寒意越发浓重,白雪苍茫之间,偶尔有太监宫女匆匆往来,大殿火炉内的火苗不断地蹿动,带来温暖的气息,徐徐向四周蔓延开来,北堂戎渡从窗户望出去,遥遥看向那一天一地的银白,漫天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北堂尊越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核桃仁,道:“总朝外看什么呢。”北堂戎渡倚进北堂尊越怀中,低头用指甲刮了一下暖手炉上的花纹,然后把它从领口塞进了北堂尊越的衣服里,笑道:“我在看雪呗,小时候一下雪,我常常就会在外面堆雪人。”殿中和暖如同洋洋六月,完全不觉得冷,北堂尊越把那暖手炉贴肉从怀里掏了出来,一面在北堂戎渡的鼻尖上咬了一口,笑骂道:“你都几岁了,还像小孩儿一样跟朕捣蛋!”北堂戎渡随手捡起几块砸碎的核桃壳扔进面前的火炉里,只听见劈里啪啦地一阵细小微响,顿时里面就飘出了一股有点古怪的清香气息,北堂戎渡笑倚在北堂尊越胸前,故意用手慢慢划着北堂尊越的胸膛,将那衣结都揉得松散了,腻声道:“……难道你不喜欢吗。”北堂尊越捉住他的手,眼神深沉,轻吻那薄唇,低喃道:“朕喜欢得紧……你个小混蛋,朕喜欢得紧……” 北堂戎渡嗤嗤笑着,双手捧住北堂尊越的脸庞,迎合男人的亲吻,道:“我也喜欢你……最喜欢的就是你。”一面说着,拿起北堂尊越的手,低头在温热的掌心里亲了两下,北堂尊越扯唇一笑,懒懒道:“……你再这么勾引朕,把朕的火儿勾上来了,到时候才有你哭的。”北堂戎渡听了,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立刻便老实了,松开了北堂尊越,而北堂尊越却只当他是被自己恐吓住,不由得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北堂戎渡的头发,道:“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小了,就当真那么怕朕抱你不成?”北堂戎渡顺着北堂尊越笑了一下,却不接话,从北堂尊越身前站起来,顾左右而言他,只道:“时辰也差不多了,我饿了,咱们还是收拾一下吃饭罢。” 一时宫人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很快便准备妥当,父子两人在窗下面对面地坐着,方便赏雪,旁边煮着酒,中间支起火锅,里面白色的水花不断沸腾翻滚,咕嘟咕嘟冒着白色的轻烟,如丝如缕,热气腾腾,缓缓地四散开去,火锅的底料是鱼汤,鲜香的气味飘进鼻子里,引得人食欲大开,北堂戎渡用小抄勺从火锅里舀出一枚丸子,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吃了,却还是猛地一吸气,直嚷‘好烫’,北堂尊越见状,忍俊不禁,嘲笑道:“够性急的,活该你挨烫。”北堂戎渡自己也笑了,一面吸气,一面自哂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话说得果然没错。” 外面的雪依旧不断飘落,但似乎正在渐渐开始变小,北堂戎渡手里捧着烫好的美酒,一边慢慢品着,与北堂尊越说话,一边时不时地望两眼外面的雪景,只觉得此刻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