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本来睡得很好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身上沉重,越来越喘不上气。 手脚也无法动弹,好像鬼压床一般,而当他终于努力睁开眼睛,视野里映入粉色的天花板,和玲珑璀璨的吊灯。 吊灯开着最小的光,朦朦胧胧聊胜于无。 所以他这是回家了?回到闻思的房间? 正在懵懂疑惑时,右边耳垂突然传来轻微刺痛,很快那痛感又被某种温热湿滑的触觉所取代。 文斯禁不住浑身战栗了下,只听一个熟悉低沉的嗓音自耳畔传来,伴随着灼热的呼吸,距离近得仿佛直接在鼓膜处响起。 醒了? 文斯一惊,伏在他身上的人影缓缓撑起胳膊。 男人英俊的面容逆着昏暗灯光,深邃瞳眸掩在微垂的睫毛下,如最深浓的泼墨,旋涡似将人牢牢吸住。 他一手支在身侧,另一手朝这边探来。 文斯还是不能动弹,也没法躲闪,只能任由那手挑起他的下巴,然后手指在皮肤上轻轻摩挲,动作温柔而暧昧。 闻礼? 刚唤出这名字,文斯就惊讶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女声!他不是男装同闻礼去鸽雪山的吗?怎么突然就女装和他在房间 断片了?还是在做梦? 闻礼却似没听见文斯唤他,手指松开他下巴,指尖顺着脸颊一点点寻至耳后。 这里,是怎么伤的?如同往常平稳又沉郁的嗓音,慢条斯理仿佛随意般询问。 文斯感到耳后伤口,被指甲轻轻擦过时细微的痒,心里禁不住有点慌。 然后他眼看着闻礼手指上抬,两根指间缠绕几缕头发,是女装时候才会戴的假发。 什么伤?文斯想说他不知道,但又觉得并不是这个问题。 他既然戴着脖圈和假发,闻礼应该拿他当姐姐看待的,那现在这样对他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发现了 文斯瞳孔里隐约闪动着不安,但闻礼没有停止,那几缕长发从他指间滑下,落在文斯脸上,他手却不能动也没法拨开。 模糊的视野中,文斯觉得闻礼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而他的手从松开他头发后,转而落在了他肩膀。 这里呢?闻礼又问了。 文斯竭尽全力低头看去,才震惊地看见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双膝微弯,穿一条长到能彻底盖住脚的裙子,居然还是大红色的,而且好像那种半透明的丝绸料子! 文斯不记得原主有这么件裙子,又羞又臊同时恐惧愈加强烈起来。 但最惊悚的还不是裙子本身,而是他们现在的姿势,闻礼一条腿跪在床上,压着他的裙子,他身上穿的仍旧是规规矩矩的衬衫西裤,但偏就是这么禁欲的打扮,自己却是极为妖冶的装束,两人如此上下面对,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闻礼,你做什么?你、你冷静点儿,我是你姐姐 姐姐?闻礼轻笑,那姐姐觉得我要做什么? 文斯被吓到了,这语气里的讽刺,听得人心里突突直跳,而那声姐姐闻礼不会真的发现了吧? 可文斯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想,他还想努力掩饰,正要说话,闻礼放在他肩头的手动了,文斯感觉手腕被他擒住,然后往上抬起来。 随着手臂竖直,那件黑色的略微宽松的薄纱长袖坎肩从腕部开始下滑,文斯根本无从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整条小臂露出来。 这里,又是怎么伤的?闻礼再问。 他的声音依旧没变,却让文斯感受到一丝冰冷的寒意。 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文斯低声道,你先放开我 可闻礼仿若没听见这话,他的手倒是松开了文斯,只不过仍然没有停止进一步的动作,而是开始往下走。 然后,轻柔又不容抗拒地,握住了他的脚踝。 脚踝的皮肤是凉的,那只手的五指却异常灼热,宛如烧红的铁钳一般。 它们似乎无需怎么用力,就将那条腿一点点折起推至胸口,长长的红丝绸裙摆被重力牵扯、坠落,露出白皙的肌肤,腿上的伤痕比红艳的裙子还要触目惊心。 这些呢,又是怎么来的? 文斯整个人都僵硬了。 那只手却不放过他,缓缓从脚踝往上滑,文斯惊慌地睁大眼,却见得闻礼深邃的眸子里,有浓烈到化不开的感情在涌动。 文斯被望定,忘了挣扎也无从挣扎。 他看不懂闻礼眼中那是什么,但却清晰感受到比愤怒更多的悲伤。 他欺骗他,所以他生气了吗? 不,比生气更严重吧,毕竟怎样想来,这前前后后,一切一切都像是自己在戏耍他一样。 文斯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