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舜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抬眼却失望至极,“二哥,难道我这一生,便不能为自己做一回主吗?我便不能,因为长兄,自决一次?” 他语气逼人地走近,在路过虞大夫人时被他拉住了,“五叔,你容我再问问。” 她哀切地擦着泪,拿着那纸信走向虞巽卿,众人以为她仍要质问,不妨她在走近时突然从一侧护院身上抽出刀剑,一把向虞巽卿刺了过去。 神武大将军之妻,怎会是怯懦的无能妇人。 大郎教她舞剑时,念唱起于心、达于剑,一招一式,去仇敌也! “大嫂不可!” “大伯母!” 众人呼喊声起,大夫人却似她手中的剑一般凌厉,半点未肯收势,那剑,直直朝虞巽卿的胸口而去。 红白一瞬,白刃刺破的,不是虞巽卿的胸口。 虞巽卿倒在地上,举目见到血从虞七郎的胸口涌出,睖睁半晌,张嘴哑声喊不出半个字来。 虞七郎尚存了一息之气,抬眼看他,“父……” 众人齐涌上去,有的抱住了虞大夫人,有的抱起了虞七郎要去求医,有的要上前扶起他。 虞巽卿却没能等到虞七郎一声完整的称呼。 眼泪自他眼中夺目而出,他甩开众人的搀扶,跌跌跄跄从虞舜卿怀中把虞七郎抢来,带着尸体一起跌落在地上,“七……郎,七郎,我儿。” 他悲怆的哭喊没有得到回应,虞七郎双目圆睁,胸口的鲜血还在不停的流淌,像是活水,红的江流。 “我儿!” 只有虞七郎胸口的涌动,与他无声地对谈。 众族人红了眼,未有人上前打搅。 大夫人被妯娌们抱着,神情无悲无喜,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哀伤无助的虞巽卿,无声地笑了笑,这样好,这样更好。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九夫人已经哭泣到累倒在虞九郎的尸体上,族人们各自坐在了胡床上微养着神,待着虞巽卿清醒来。 虞巽卿还在怔怔地抱着儿子,望着那四方的黑天。 不知是谁摔了茶杯,骤然惊了他,他立刻捂住了虞七郎的耳朵,“七郎别怕,不是打雷,不是打雷。” 看得众人心酸,虞舜卿轻叹了声,“二嫂去得早,都是二哥一手养大的七郎,怎么就……” 他话未完,忽有一人从院外急忙跑进来,惊慌失措地喊道:“八……八郎堕马了。” 众人惊骇,几位族老由人搀扶着起身,急切问道:“人呢?伤得如何?” “伤得重,且来不及回府了,就近找了家医馆安置着。” 虞八夫人一听就慌了神,忙疾奔出去。 虞舜卿眼神一闪,也匆忙跟着出去,却被几位族老叫住。 “五郎,八郎情形恐怕不好。” 虞舜卿当即也神色凝重起来,“侄儿明白,我这便去府衙将三哥……” 族老打断他,“五郎,事重,三郎莽撞,你须在这里守着。” 未离开的族人们一见,都知道了这是何意,倒也没有谁多说什么。 虞舜卿面色为难,想了想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等到更人又唱过一更,他便叫众人先散了,将九夫人好生安抚了,答应她虞巽卿若不给那庄园了,他从自己名下出,如此她才是肯叫众人来收敛虞九郎的尸骸了。 未几,这庭中除了几个值守的仆人,只剩他与虞巽卿父子了。 “二哥,叫人将七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