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服务员准备餐点时多看了我两眼。 两份生巧落在桌上,我看见女人诧异地耸耸肩。 我左手边突然坐下一个男孩儿,他笑起来脸上有酒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嘿。请问您一个人吗?” 果酒度数很低,我喝起来没有压力:“不买国债。” 他一愣,很快摆手:“不不不……我是学生,n大心理学院,大四。” 小男孩实诚,真从包里摸出一本深绿色学生证。 我囫囵看过,记不清是姓包还是姓旬。学生证是真是假,我也并不关心。 新点的生巧裴雁来也一口没动。我心里郁结:“不聊骚。” 这弟弟表情僵住,不着痕迹往远处挪了几厘米:“如果让您误会了不好意思。我钢铁直,女朋友谈两年了。我马上就毕业了,但还缺一份实践材料,是来酒吧做社会调研的。” 他神情不似作伪,我端起酒杯的动作一顿,说,抱歉。 他连声说没关系:“您方便帮我个忙吗?很轻松,只是聊聊天。虽然我还没拿到资格证,但我用身家性命担保,谈话具体内容我不会对任何人泄漏。您可以相信我。” 哦,那外国人冲裴雁来抛了一个媚眼。 我猛灌酒,旋即一阵耳鸣:“想问什么。” “感情经历?” 我觉得好笑,心想你们的调研主题到底是什么?花钱喝闷酒算不算倒霉爱情的沉没成本? “太长,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我实话实说。 “那请您闭上眼。然后,请您不要想象一头白色的……” 我把眼睛闭上,很快又睁开:“白象效应?这个我知道。” 很经典的心理学效应。人给自己遗忘强暗示的同时,也是对信息再认并加深的过程。所以越想忘什么就越忘不掉。 他尴尬笑笑:“哦,我的意思是,您可以说说您最难忘的恋情,比如初恋?当然,也可以聊聊别的。” 我有些走神,歪着头,眼睛黏在裴雁来背后。背肌把衬衫撑得挺阔,他抬手或呼吸在平整的布料上蔓生细微的线条。 从容不迫是他优雅的底色,我在不光滑的玻璃灯散射下,看到截然不同的自己。 是漫长的沉默,大学生肉眼可见地坐立不安起来:“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太唐突了?” “……不。”裴雁来起身去了洗手间,我终于挪开视线:“只是想到一些事。” 我贫瘠的情感生活里,能提的左右不过一个裴雁来。 如果单恋算初恋,我苦中作乐地想,那我见裴雁来的最后一面是不是也能算分手。 一杯酒喝完,我又加了一杯,这回点的是马提尼。 “我的……初恋,”这个词我说得有点磕巴:“我初恋和我之间,就存在一头白象。” 大概是酒鬼思维比较抽象,大学生眉一挑,没听懂:“怎么说?” 我指尖沾酒,在桌上比划出两个火柴人,左边是裴雁来,右边的是我,中间加了一个巨大的圆。 “白象在命题中是需要被遗忘的本身。我从来没想过忘记他,所以他这个人并不是白象。‘分手’才是。” “我越想当那天从没发生,就越清晰意识到它的存在性。反反复复,停不下来,控制不了。” “在漩涡里躺平本身就是一种自虐,你应该明白的我的意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