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便开始整顿吏治,林城县令是个清官,塞钱怕是…… 然而还没等她想完,县令便迎了出来,将姜宛卿迎至花厅,然后摒退左右,跪下:“臣叩见皇后娘娘。” 姜宛卿模糊地知道了自己这几年的隐姓埋名完全是埋了个寂寞,但脑子里却像是裹着一层雾气,已经无暇去管其它任何念头。 “方才那钟声……” 县令沉痛:“是陛下……” 林城太过偏僻了,天高皇帝远,姜宛卿这几年只知月升日落,根本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 所以林城县令每说一句,她都要惊骇一下。 姜元龄没有成为皇后,早在三年前,也就是姜宛卿离开的第二年,姜元龄便因为和母亲戚氏合谋毒害“先皇后”姜宛卿而被处斩。 姜家自然不会善罢干休,在那之后,风姜两家陷入漫长的拉锯。 越先安掌控着京城的兵力,手下南疆军骁勇无敌,姜家没有办法在武力上突破,但姜家树大根深,势力遍布各地,也足够风昭然焦头烂额。 就在今年春天,姜家正式分裂,几路旁支各自另立门户,世间第一门阀树倒猢狲散,成了一盘散沙,姜述无力回天,在书房外的池塘中投水自尽。 风昭然原该凭此一举成为风氏继太/祖之后最伟大的君王,但到秋天便开始卧床不起,就在立冬那一日,撒手人寰。 “自娘娘踏入林城之前,臣便接到了陛下密旨,着臣暗中护卫娘娘,但不得打扰娘娘,若娘娘有什么需要找到臣,臣须得排除万难为娘娘达成。” 县令说着,顿了一顿,“娘娘可要……回京送陛下最后一程?” * 姜宛卿回京。 她不是要去送风昭然,而是要去看个究竟。 她不相信风昭然会这么愚蠢,这么失败——他已经成就了先祖所未能成就的大业,却生生把自己作死了! 这绝不是风昭然会干的事。 但是晚了。 她风尘仆仆从岭南赶到京城之时,在城门口遇见了白漫漫的送葬队伍,风昭然已经安葬在皇陵,肃穆的队伍寂然无声,刚刚从皇陵返回。 百姓们沿路围观,各自披麻裹素,道路上一片哭泣之声。 为着赶路,姜宛卿一路都是换着快马急奔,此时支撑着她的一口气泄了,她整个人晃了晃,险些栽倒。 是真的…… 他真的……死了…… 所有的幻想都在这一刻被打破,一国之君,断不会拿自己的死造假。 早在他放她离开的时候,她便觉得他们之间已经彻底两清,她对他顶多只有一种对故人的思念,可原来不是。 原来她会这样难受,心会这样痛。 空虚就在队伍之中,虽然姜宛卿戴着帷帽,空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将她到摘星楼。 空虚异常沉默,摒退左右,给姜宛卿倒了盏热茶,便一言不发。 摘星楼是宫中最高的屋子,凭窗可以望见被大雪覆盖的琉璃瓦,仿佛天地俱为风昭然缟素。 姜宛卿捧着茶,手却怎么也热不起来,也许是她在温暖的岭南住了太久吧,京城的寒冷仿佛能钻进她的骨头里,脑子仿佛也冻僵了。 良久良久,她听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他是怎么……的?” “有件事娘娘不知道,因为陛下以前不让贫道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