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过,要我一直跟在姐姐身边,但如果姐姐想让我离开,我不能多留。” 未未蹲在船舷上,浪拍着船,他的人便像是和船融为了一体,稳得像是双脚在船舷上扎了根,船老大知道自己捡到了宝,喜不自胜,顺口问,“谁啊?” 未未想了想:“我前姐夫。” 前姐夫后面还有一句——“卿卿啊,她想要自由,但又怕孤单,你先陪着她,如果有一天,当她真正可以一个人的时候,她会让你走的。” 未未晚上回到家,还没进门,就闻见了熟悉的甜香。 麦芽糖刚刚出锅,姜宛卿给未未绞了一筷子,“尝尝。” 这糖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未未接过来,含了一口,脑袋慢慢地低下来,抵在姜宛卿肩上,“姐姐,我可以不走。” 姜宛卿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她没有亲弟弟,未未就是她的亲弟弟。 她很理解未未现在的心情。 想要远航,又有牵挂。 但若要留下,必然遗憾。 “说什么傻话?”姜宛卿道,“在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人生短暂,一定要用来做想做的事。” 未未无限留恋:“可是海上吃不到麦芽糖了……” “……” 姜宛卿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爆栗子。 未未走后,姜宛卿就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开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海边。 从前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姜家,她都被身份拘得太厉害,总是想丢下一切远走高飞,寻回自由。 现在她想她找到了,这是真正的自由,也是真正的孤单,和这世间没有任何羁绊,像飞鸟一样,轻轻点一下翅膀就可以离开。 自由一定是孤独的,没有人又热闹又自由。 她才来不久,就有邻居大妈想要为她说亲,她只说自己是寡妇,要为丈夫守孝,大妈这些作罢。 而今住了两年,大妈觉得她这孝应该守得差不多了,又来上门。 姜宛卿告诉大妈:“我要为先夫守节。” 就在大妈肃然起敬之时,县衙方向传来了鼓声。 林城小,民风又淳朴,所以县衙里的鸣宫冤鼓一年到头也难得响一次,姜宛卿这还是头一回听到。 咚,咚,咚……一共响了二十七声。 这是丧声。 只有天子驾崩,丧钟才会响二十七记,然后依次传到州府,再传到县衙。 风昭然……死了? 有时候她会想起风昭然,比如煮红豆汤的时候,比如看见晚霞的时候,比如听着海风的时候,比如灯花爆了一下的时候……那种想念很遥远,像是孟婆汤没有喝干净,这一世里回想着上一世的人。 上一世她死之后,风昭然怎么样了? 他得到了天下,迎娶了姜元龄,得到了姜家的全部助力,毫无疑问会成为名垂青史的明君。 她每次想起风昭然的时候,都会很快提醒自己不要多想,他对她而言,已经是前尘往事,只是一个挂在嘴里的前夫。 只是,虽然前夫已经在她嘴里逝世过无数回,但姜宛卿绝没有想过,会在这边陲之地听到他的丧钟。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县衙的,站在门口还犹豫了一下用什么借口进去打听,风昭然登基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