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钟钰将买来的水果递给宋德良,刚抬头就看到从屋内走出来的谭浩然。 对方看上去变化不小,从一个少年变成了青年,身形越发消瘦,脸颊两侧都凹陷下去,只一双眼睛依旧明亮温和,对祁钟钰笑着说:“你来了。” 话语之中带着忐忑不安,祁钟钰蹙眉,走上前,道:“进屋里说罢。” 谭浩然小心的打量他脸上的神情,当年那件事,他心里也很清楚真相,是新日教和爹爹对不起钟玉郎,然而他爹也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 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他爹就特地找到他,一脸哀伤的诉说着心中的愧疚。 谭浩然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十分愤怒,还说要出去找钟玉郎, 爹爹也安排了几个人手随他一起。 只是他始终找不到他,不得不失落的回去新日教内,等到后来听说他在剑南道,还派了人过去寻他,只得到对方不愿相见的结果。 谭浩然自知理亏,也就不再上门打扰,之后事务繁忙,也未得知对方的动向,没想到会在这个小县城内,再次遇到对方。 要知道,右护法上午激动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时,他还以为是右护法看错了人,直到对方笃定的说对方会亲自上门,他才恍惚意识到可能是真的。 对方居然不计前嫌,真的来看望他了。 谭浩然鼻尖泛酸,他在这几年里他成长了不少,加上大势已去,父兄要么被俘要么被杀,偌大的谭家只剩下他一人,又被朝廷和江湖等人通缉,更是饱尝了世间冷暖,甚至亲历了背叛。 他很清楚,在这样的危难关头,钟玉郎能上门来探望,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钟玉郎身后进了堂屋,见他目光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谭浩然抿唇浅笑,说:“这屋里除了我,没别的人,只不过实在简陋,还望钟兄别见怪。” 祁钟钰坐在凳子上,道:“你也坐。” 谭浩然受宠若惊,乖乖坐在他对面,听钟玉郎道:“你之后有何打算?” 他闻言一怔,低下头抠着手指,语气干涩,道:“右护法的意思是,汜原县不是久留之地,需得想个办法避开官府和江湖人士的追查,从人迹罕见的山间小路,抵达山南道去,那边还有新日教的分舵,父兄不在之后,我就是新日教教主,要对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负责……” 他是个老实人,心里这么想,才会这么说。 祁钟钰在心里嗤笑一声,也就只有他是真的为了天下百姓,谭修潼和宋德良,以及新日教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金银财宝,和京城里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 她没有说穿,而是道:“那你们想出离开汜原县的办法没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