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压下那分心慌,她下意识伸进某人衣袖,悄悄与之十指紧扣。 云渊今年三十有五,是逐光盟里极有才干的人物,不说在逐光盟的身份,且说她身为流烟馆主,她跪下,馆里的其他人即便莲殊等人都得双膝跪地。 少女鹤立鸡群,唇色微白。 逐光盟是昼景年少时创下的情报组织,眼线遍布九州,之后为陪伴爱妻踏遍山河,她卸下身上的担子,将家主一位传给年仅十五的昼星棠,连带着逐光盟都交到她手里。 寒来暑往,世事更迭,想不到流烟馆也隶属逐光盟分支。 她眉轻抬:起来罢。 是!老家主! 云渊眼神崇拜热切地看着她们真正的主子,真正的大靠山。 早在很多年前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见一见容色倾倒九州的昼家主,而今见到了,恍惚又回到十三四岁的单纯时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可惜家主并不想与她多谈。 她顺着家主眸光看去,看到一身白衣冷淡漠然的琴姬,想到快马加鞭赶来的路上听到的传言,眉微皱。 墨家强娶琴姬是打定了主意欺辱流烟馆,就不知琴姬平日足不出户对谁都懒得搭理的劲头,是怎么和家主产生牵连。 再看两人衣袖下显然执手相握的小动作,她心一沉:家主是打算忘记夫人重新开始? 这可怎生是好? 夫人虽逝去多年,然琴姬何德何能可以取代夫人在家主心中的地位? 她一时急切没管住眼睛,视线上移,撞见昼景微冷的打量,猛地惊出一身汗。 舟舟,我送你回房。 舟舟?! 云渊耳朵支棱起来,心里惊起滔天巨浪。 家主喊琴姬舟舟,这这不是已故夫人的名讳么!旁人不知内情,她作为逐光盟副盟主却是知的。 念头转开,忽然懂了家主所作所为这不就是【寄情】吗? 家主与夫人天作之合神仙眷侣,奈何天不假年,夫人芳魂远逝,家主内心煎熬苦痛,琴姬性冷,和夫人的温婉体贴没半点相似,可单论相貌来说,怕是夫人都少她三分冷冽销魂的清寒韵味。 她自觉窥破真相,晓得往后待琴姬不可如往常那般。需敬重,再敬重。 琴姬自幼是在苦日子里养出来的性情,生性敏感,竟然先昼景一步察觉到云渊态度的转变,她这人聪明太甚,往往旁人还没做些什么,只是一道眼神就能无师自通些个弯弯绕绕。 直觉告诉她不要过问太多,她面色霜寒,心弦紧绷,不敢想家主称谓背后代表了什么。 心乱如麻,不禁恼恨这不合时宜见微知著的本事。 舟舟? 愁绪被打断,她看着恩人担忧的俏脸,一笑如春日临:好。你送我回白梨院。 白狸?昼景小声问:是狐狸的狸么? 她愣在那:不是,是梨花的梨。 这样啊。 恩人喜欢狐狸? 喜欢。昼景走出两步,忽觉一阵悲凉涌上心头:我就是白狸啊。舟舟,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忘了我。 一闪而逝的情绪被掩藏的极深,琴姬心尖蓦地一痛,鬼使神差道:那就把白梨换成白狸可好?白狸院,也很好听。 昼景任由她扣着自己的手,没理会耳朵快支棱成兔子的云渊,旁若无人地收拾情绪,笑了笑:好呀。 她是真笑假笑琴姬一眼就能看明白,指尖在她掌心轻挠,直到看恩人耳尖蹿红这才放下心来。 再也看不见家主的身影,云渊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惊觉腿脚发软。 墨棋藏不住话,急忙问道:馆主,咱们的靠山是 云渊藏着掖着多年,如今也到了显山露水的时候,否则随便一个墨家都敢强娶她馆里的金字招牌,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她洒脱一笑,眉眼尽是与有荣焉的傲气:咱们的靠山,是世家里面最厉害的那家。 昼家?! 即便已经猜到这点,在场之人还是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世家之首、地位可比皇族的昼家那她们在秋水城岂不可以横着走了? 挽画捂着帕子轻笑:琴姬这下子发达了。 莲殊冷嗤:后来居上罢了。 后来的永远比不上最早的那位。宁夫人才是昼家主深爱多年的发妻,琴姬再怎么冷傲要强,入了昼家也只会是个继室。 墨闻钟强娶不成,她想与琴姬厮守的计划落空,又遭了昼景训斥受了严重内伤,她心里发狠,阴沉沉的样子皆入了云渊的眼。 身为馆主,云渊深知琴棋书画四人的脾气秉性,要不然在得知琴姬爱慕家主时也不会惊得差点从马背翻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