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吻去悬挂在长睫的泪水,神情认真:别哭,哭得我心都碎了。 昼景喜滋滋享受被哄的滋味,眯了眼睛,不愿惹她担忧,笑道:逗你罢了。 琴姬欲言又止,摸了摸她柔软明耀的雪发,没再多说。 哭过笑过占过便宜,昼景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实在乖觉,琴姬悄悄弯了唇角,心房涨涨的,隔着衣衫似乎仍残留那人灼.热的气息,她无奈轻揉软红的耳垂,企图消下那分燥.热,眸光不经意对上那人含笑的眼眸,两人会心一笑。 车厢内情意如春,隔着一道帘子,墨家门外闹得沸沸扬扬。 女子刺耳的惊呼声响起,琴姬后知后觉自己是来看热闹的。 她拿手指戳了某人膝盖,昼景不敢像往常一般把玩她白嫩玉指,主动将脑袋凑近给她揪耳朵。 得罪了最不能得罪的人物,墨家乱象迭起。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挺着大肚子口口声声说怀了墨闻钟的种,老爷子忍受不了不干不净的女人在墨家门前吵闹,就在此时,嘴里含着参片的墨闻钟惨白着脸被人高马大的小厮抱出来。 他率先看向女子高高隆起的肚子,而后才去看她的脸。 此人几月以前确实与她在青楼一夜颠倒,他嘴唇无力张合:求爹爹许她进门罢。 家主一言震伤他的心脉,药石无医,撑不过两天就要撒手人寰,死前能有个孩子也算慰藉。 他真是重伤伤得糊涂了,来历不明的孽种哪能随便进墨家大门?老爷子对这平素寄予厚望的儿子失望至极。 来不及多言,惊呼声一迭三荡,女子随随便便一个平地摔将亲骨肉摔没了。 看着地上渗出来的一滩血,墨闻钟身子痉挛,瞳孔放大,等到小厮发觉不妥时,再去看,人已经没气了。 竟是被吓死了。 乱得一团糟。 琴姬挑开帘子漫不经心瞥了眼,歪头睫毛轻眨,不说一句话,一脸促狭地瞅着眼前人。 昼景偏爱她这份机敏灵巧,笑问:舟舟不妨猜猜? 趁乱,墨家门前早没了女子的影,少女低眉思量,呼吸间笑意蔓延:那女子和墨闻钟有仇? 没仇的话假装怀孕,前脚给人希望,后脚一不小心碾碎希望,血淋淋的愣是给几日前意气风发的状元郎挑了个甚是荒唐可笑的死法。 被吓死,真是别出心裁。 算是有仇罢。被她揉着耳朵,昼景惬意地闭了眼:墨闻钟连妓.子的嫖.资都敢赖,活该。 她说话的语气带了点罕见的幼稚,音调悠闲,颇有少年人明媚张扬的味道,琴姬很喜欢,她啧了一声:一夜功夫罢了,恩人怎的连青楼娘子都勾搭上了? 哪是勾搭?只是托人给她捎了句话。 什么话? 要报仇,早点来。 那她就真的去了? 昼景浅笑:可不是?所以说嫖.资是不能欠的,都是血泪钱。 是吗琴姬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墨闻钟刚死,墨家过往遮掩的阴私之事被官府彻查个干干净净,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不过半日偌大的世家分崩离析,落得身败名裂被人唾骂的下场。 看完了热闹,马车平稳驶离此处,她半边身子倚在昼景怀里,偏生不准人抱,不准人摸,昼景委屈得不行,唯有忍着。 少女笑如春花,搂着她脖颈软声问她:那我呢?恩人在梦里睡完就跑,我在想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昼景没出息地打了寒颤:这还轻?舟舟是要我 馥郁的香衔着柔软贴在唇瓣,琴姬细碎缠绵地咬她下唇,堵住未尽的话。 她不想要恩人的命,她只想恩人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再珍惜她两分,爱重她两分。 生把人勾红了眼,后一脸得逞地退开,气息不稳,调笑意味十足:恩人动也不敢动,真乖。 昼景轻.舔下唇,眉梢一抹媚.色流淌,四目相对,说不清谁先移开视线,琴姬羞意上涌,老老实实依偎在她怀里,不敢发一言。 你就欺负我罢。过了好久,昼景感叹。 琴姬在她怀里装睡,心跳如鼓。 两人红着脸神情恍惚回到流烟馆,却见馆内肃清看不到日常来吟诗作对的书生墨客,墨棋在一旁好心提醒道:馆主回来了! 馆主? 消失许久的馆主终于忙完要事回来了? 逐光盟十三副盟主云渊,拜见老家主! 我等拜见老家主! 列队恭迎,好大的阵仗。 不说其他人,琴姬瞧着当下乌泱泱人头攒动的情景,眸色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