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又恢复了往日的得意与兴致,坐在自己宫里改换了男装,用戴恩如从宫外带进来的新款相机拍照。等拍照累了,她便换回旗裙来,由着知夏为自己梳头。 戴恩如与念春从外头打了帘子进来,将伞晾在暖阁外头的廊子上头,擦干了鞋面上的雨水后才缓缓走进暖阁来,戴恩如瞧见珍贵人正梳头,不禁笑道,“主子今儿又懒怠了,怎么才起呢。” 珍贵人在铜镜里瞧着一路走进来的戴恩如,因知夏正为自己梳头,便不好回头,只对着镜中的戴恩如笑了两声道,“浑说,方才拍照玩儿,没意思了才重新梳把头,谁是才起呢。” 戴恩如也陪着珍贵人一块儿笑,念春从外间暖阁里捧了盏热茶进来给珍贵人,莞尔一笑道,“主子,您今儿一定要好好儿打扮打扮,奴才跟您赌,万岁爷今儿一准儿传您,还有喜事儿要和您说呢。” 珍贵人一听皇上要传召自己,还有好事要发生,不禁立时扭了头过去,高声一笑道,“当真?!你别骗我,这日子口儿的,朝廷吃了败仗,皇上的生母又刚去了,能有什么喜事儿呢…” 珍贵人说至此处,神色也不禁跟着黯淡了许多,就连方才拍照的兴致都一起消失了,她想到如今皇上正陷于朝廷惨败的棘手困境中,而他的亲生母亲却又在此时与世长辞,珍贵人的心绞痛,她无比心疼她全心倚赖眷恋着的皇上,却不知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 念春见珍贵人神色凄凄,一副完全燃不起兴趣来的模样,不禁着急,忙在一旁跳脚道,“哎呀主子!您叹什么气呢,奴才不跟您卖关子啦,是奴才方才和戴公公出去,听外头人说呢,说皇上和太后有意要复您与瑾主儿的妃位!这还不是天大的喜事儿吗?!” 珍贵人一听此话,立时站起身来欣喜而笑,拉住念春的双手反复追问道,“当真,当真?!那可真是头一等的好事儿,姐姐知道了吗?” 念春抚着珍贵人嫩如羊脂的双手,连连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奴才得了信儿就去告诉画秋和润冬了,瑾主儿一准儿知道了,您就放心吧。”珍贵人却仍旧高兴得忍不住在原地舞蹈,笑声脆如银铃,感染了屋内所有的人,知夏收拾清了手底下的活儿,便凑到珍贵人身边来笑道,“奴才给主子贺喜了,说到底咱万岁爷还是最疼爱您了,哪儿舍得您受分毫的委屈呢。” 珍贵人停下了脚步,望着景仁宫外的一片细雨,回忆起那日她在深夜里扑进他怀中的场景,养心殿里那样冷,他那样孤独,可有自己在身边的他就会笑,有了自己,他就永远也不会孤独,也永远不会冷。 珍贵人在心中暗暗发誓,她要一辈子都守在皇上身边,绝不做轻易离散的失伴鸳鸯。 珍贵人想至此处,脸上挂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来,目光里全是温暖,她拿起妆镜台上一盒烧蓝描金的胭脂来,拧开盖子在自己脸上轻点了几点,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将胭脂晕开后,脸颊上粉嫩嫩得煞是好看。 珍贵人将胭脂盒放回了远处,便听见宫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忙转过身去隔着窗子去瞧,却见是个眼生的小太监,穿过了庭院,规规矩矩地跪在外头的廊子上,扬高了声音道,“珍贵人,万岁爷传您往养心殿去呢。” 珍贵人一听如此,激动万分地便要向外走,却被戴恩如拦住了道,“主子,前次您失了孩子,就是信了眼生的小太监的缘故,这次奴才可得给您问问清楚。”珍贵人望着戴恩如,才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心里焦急地落座在圆凳上,以手搭着桌面。 戴恩如出了暖阁便站在小太监跟前问道,“你是哪宫里的?若是御前伺候的,我们怎么都不认得你?” 孙佑良是头次来景仁宫传话,珍贵人身边的人不认得也是自然,他便低了头道,“奴才叫孙佑良,是寇公公手底下的徒弟,皇后娘娘拨了奴才到养心殿当差的。” 戴恩如见他答得坦然,疑心才消了大半,转回暖阁里去请了珍贵人,一路上了肩舆往养心殿而去。 而此时皇后也正在养心殿里伴着圣驾,原是因为醇贤亲王仙逝,静芬失去了姑母,心情一度极为悲痛低落,载湉失去了生母,与皇后感同身受,为宽慰皇后,便传她来叙叙话,以免她独自在钟粹宫里胡思乱想。 珍贵人并不知皇后在此,她满心欢喜地只想要快些见到皇上,下了肩舆后便一路脚步轻盈地往遵义门内走,走进养心殿内后她才发觉身穿一身素白的皇后正坐在皇上的御案旁缓缓擦泪。 珍贵人一下失了分寸,她才刚想径直要冲到皇上身边去,却发觉皇后也在,便不得已停在了御案前,按着规矩行了礼,请安道,“奴才给万岁爷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载湉听见是珍贵人来了,正专注于批复奏折,便未抬头,只示意她起,“起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