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泽怔怔地望着载潋,他希望能在她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载潋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良久后载泽只感觉园子里的晚风将自己吹得冷了,心也跟着冷了,才渐渐松开手来。 “对不起潋儿...是我唐突了,可是我...!也实在挂心你得紧!”载泽低声对载潋说,载潋能在载泽的目光中读懂牵挂一个人时才有的神色,可她却不能告诉载泽答案,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感情是大错特错,她不敢再多拉一个人来为自己承担。 更何况眼前的人是泽公呢,载潋知道这个人是最为自己牵肠挂肚的,也是最为情深意重的,她不忍心让他知道。 “不要总抱歉泽公...”载潋开口时已有了悲怆之情,她心底有太多的愧疚,都是为了泽公。载潋抬头看了看载泽,竟见他也不如原先那般意气风发、精神抖擞了,心也不禁跟着载泽疼,她自始至终都希望载泽幸福,从未变过。 “潋儿有太多对不起泽公的地方,泽公的恩情我难以还清,泽公不要再为我而抱歉了...”载潋努力使自己笑出来,她用自己身上带着的巾绢替载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而后转身要迈进清华轩院内,而后又对载泽笑道,“泽公,我能看得出来,静荣是真的在意你,她会是个好妻子和好母亲,泽公将来的日子会很幸福,泽公回去吧,我希望泽公将来再也不会自苦。” “潋儿...”载泽还想要说些什么,载潋却不敢再听,只好转身关了院子的大门,紧紧以背靠着大门,不敢发出声响。 “泽公,对不起...不是我不愿告诉你答案,是我不能...我这颗付出了就再也要不回的心,还有连自己都看不到的未来,又怎敢再多一人分享呢...”载潋慢慢滑坐在门槛内,她紧紧攥着自己一块绣着玉兰的绢子落泪,静静的夜里,也唯剩泪落无痕了。 ======== 载潋方才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重新振作了精神,准备以笑脸去见自己的额娘还有载沣和载洵,可她擦泪的样子却被载沣看了个正着。 载沣因天色晚了,久久找不到载潋而万分着急,后来好容易听见皇上身边的谙达来传信儿说找着载潋了,却仍久久不见载潋回来,不禁更着急。 “潋儿!”载沣疾步匆匆地从东暖阁的檐下走过来,他本憋了一肚子气,正准备向载潋发作,却看见载潋一个人躲着擦泪的模样,气竟然就消了大半,他放慢了步子,要抬起打载潋手心的手最后竟然轻轻落下,他抚了抚载潋的肩头,轻声问她道,“怎么哭了,遇着什么事儿了?” 载潋又擦了擦脸上还残留着眼泪,看见载沣她只觉得格外安心,她道,“方才在外边儿瞧见泽公了,我瞧他憔悴了不少,心里替他难过。” 载沣却不知道载泽今早与静荣那一段渊源,便也不清楚载泽究竟怎么了,他此时只担心载潋担心得紧,便牵着载潋的手往额娘的暖阁里去,道,“别去想了,泽公心性开阔,有什么事儿都会好的,倒是你,额娘等了你一天了,你现在也饿了吧,快陪额娘吃些东西去吧。” 载潋听了此话只觉得惊讶,不禁瞠目结舌问载沣道,“怎么,额娘竟还没用晚膳吗?” 载沣略笑了笑,“大家都等你呢,你不回来,谁吃得下去。” 载潋一时特别感动,便跳起来抱住了载沣,落下来的时候险些将载沣扑一个跟头,载沣踉踉跄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他假意嫌弃地笑骂载潋道,“哪个女孩子家像你这么不稳重的,连我都嫌弃你了,你可真就没救了!” 载潋却笑呵呵地问载沣道,“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载沣又假装嫌弃起载潋来,一把推开了抱着自己的载潋,道,“你今儿一准儿又摸爬滚打的,快别靠着我这一身儿新衣裳了!” 载潋退了两步,嘴里小声“哼”了一句,低声道,“什么人嘛,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载沣听了她的话,停下脚下的步子,转过头来直冲冲走到她身边,弹了她一个脑门儿,笑骂道,“别嘟囔了!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了!” 用晚膳时载涛迟迟没回来,婉贞福晋却并不担心他,总说他是个大男孩,多晚回来都不会过问的,只要载潋回来了就好。 载潋心里暗笑,可怜载涛出去找自己,却连晚膳也用不上了。载潋抬头瞧见载沣站起身子来拿了几只崭新的碟子,用没用过的筷子将每道菜都夹了些出去,心中想他一定是为载涛留的,不禁也感慨,如今的载沣,愈发像这个家的大哥了。 自从阿玛走了,他接下了醇王府的重担,载潋也觉得,载沣同以前不一样了。 晚膳用到了一半,载涛才从外面迟迟而归,他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暖阁时瞧见大家都快将桌上的膳用完了,颇带了几分怒意道,“大额娘,您今儿怎么也不等等儿子,是您让儿子和姜佳氏认识,到最后怎么唯独饿着我啊。” 载涛堵着气坐到了膳桌对面的八仙圆桌上,载涛向来对膳食讲究,绝不会用残羹剩饭,更不会用冷了的饭菜,所以此时就更为生气,也不肯入座去用。 载洵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