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笑道,“少爷格格快请,皇上这会儿刚看完折子,在里面等着您二位呢。” 载潋只感觉自己的脚步发沉,走过熟悉的养心殿偏殿时,她的目光不禁凝住了,偏殿格局仍如从前,和自己住在这里时毫无分别,只是如今人去楼空,皇上大婚后,自己也就再没机会住进皇上的养心殿了。 本是一段短暂到不能再短的路程,可离他越近,载潋却觉得路程越远,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又无比期待,艰难到连呼吸都变得不自然起来。载潋很少如此,却唯独只有这一个人是例外。 载潋见皇上仍坐在最喜欢坐的位置上,侧着身子向着殿内的窗。此时窗外阳光正好,投在皇上的眼眸上,载潋一时竟看得呆了,她发觉澄澈的光下,皇上的五官轮廓竟俊朗到让人无法挑剔。 “奴才参见皇上,给皇上请安。”载沣先跪了,他见载潋迟迟不跪,便拉了拉载潋的衣袖示意她跪,载潋后知后觉,她望着皇上愣了许久才跪下请安道,“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此时载湉才缓缓地坐起了身来,见是自己的弟弟妹妹来了,忙吩咐王商去搬凳子请他们坐,载湉先问载沣道,“王爷福晋近来身体可都好?” 载沣便规规矩矩答,“谢皇上记挂,阿玛额娘一切都好。” 载湉只点了点头,便又望向了载潋,见她一直没说话,便问道,“潋儿最近又学了什么啊?跟朕说说。” 载潋只感觉自己脸上一热,被皇上问得半晌答不上话来,载沣见载潋不知如何答话,忙解围道,“回皇上,奴才妹妹年纪小,又木讷,最近也没学什么新本事……” 载潋一听载沣如此说自己,立时不乐意了道,“诶沣哥儿!我最近是没学什么本事,可我也不木讷啊!皇上都能给我作证呢!” 载沣见载潋一激动说话就没规矩起来,忙瞪着她骂道,“皇上面前,你怎么说话呢?”载潋还想说些什么,一想到皇上还在,立时没了脾气。 载湉坐在远处看他们兄妹二人吵嘴,心里竟觉得温暖得很,便笑道,“载沣,你也不用刻意拘束潋儿了,她在朕这儿住了那么久,朕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了。” 载沣一听此话,忙又跪倒道,“奴才妹妹无拘无束惯了,惹皇上心烦之处,还望皇上恕罪。”载湉见载沣如此谨慎,生怕将话说错了半个字,仿佛看到了自己阿玛醇亲王奕譞的影子。 载湉心中无奈,他知道虽说他们实为兄弟,可是却名为君臣,君臣要大过天,大过所有流在血液中的情感。 载潋见皇上和载沣都半晌不说话,便忽笑着上前去扯了皇上的衣袖,道,“皇上,奴才虽没学些什么东西,可奴才最近得了样好东西!叫照相机,能将人的影子拍下来!奴才今儿就想带进宫来给皇上瞧瞧!” 载潋一路引着皇上向殿外走,见自己今日带来一同进宫的照相师也准备好了,便扯着皇上的衣袖摇着皇上的手道,“皇上,奴才想求皇上一件事!” 载湉心中也已经猜出了大概,可她见载潋一副恳求的样子,还是故意逗她道,“什么事儿啊?” 载潋更拉紧了皇上的衣袖,睁大了眼睛开口恳求道,“奴才……存了个小心思,想和皇上照张相!不知道皇上…能不能赏给奴才这个薄面?……” 载湉望着载潋恳求的模样,感觉心里都柔软了起来,听到她呵呵傻笑的声音,竟也感觉眼前的光景也比从前更亮了起来。 载潋仍旧不自信地望着眼前的皇上,而载湉此时已抬头望向了养心殿内空空荡荡的院落,他指了指远处,命摄影师将相机架了过去,而后低头对载潋温柔地一笑,就像是春日里最暖的阳光,他道,“好。” ========= 载潋坐在皇上的身边,只感觉心都快跳出了胸口,她悄悄向皇上身边凑了凑,等照相的师傅拍完了一张,载潋又建议道,“皇上,能不能同奴才在偏殿前再照一张?” 载湉抬眼望了望此时空落无人居住的偏殿,恍然间也想起载潋住在这里时的欢愉时光,便点了点头,道,“好。” 这一次载潋屏住了呼吸,只怕自己的呼吸会出卖了自己的心事,她又向皇上身边凑了凑,最后直接一把环住了皇上的臂膀,她合着眼睛不敢睁开,只怕皇上会将自己推开。 然而载湉并没有将她推远的意思,反而对她笑道,“潋儿,拍照可要睁眼啊,你闭着眼睛怎么拍?” 载潋“嗯!”了一声,忙睁大了眼睛坐直了身子,她环着皇上的臂膀,此时笑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待照相师将相机收好了,王商忽进养心殿来回话道,“皇上,珍主子来了。” 载潋一听是珍嫔,心里忽有些异样在作祟,她想起皇后对自己说的话,又想起自己原先和珍嫔的过节,不知为何便有些抗拒。 她抬头望着皇上,谁知皇上笑意竟更浓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