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做这些。” 说到这里,她神色怔忡,低下头,继续包,筷子挑了肉馅儿填进圆圆的面皮里,双手一捏,捏成个圆滚滚的元宝,褶皱像一朵朵开的花。 杨嘉北说:“她以前的确很疼你。” 宋茉低头,往垫板上撒了一层均匀的面粉,把饺子摆在上面:“以前。” “还有件事,其实我想说……”杨嘉北说,“小茉莉,阿姨那时候说的话,是不是没后悔早点找你,要是能早点找到你,你是不是不会吃这些苦?” 宋茉看他:“什么?” “我的意思是,阿姨那时候说的话,她后悔的找你,可能不是要你去做代孕,”杨嘉北说,“她后悔的是不该离开你这么久,她想早点找到你,和你继续做母女,正常的母女。” 宋茉眨了眨眼睛:“会是吗?” 杨嘉北笑:“我觉得是。” 宋茉也笑了笑,她低头,又捏了一个圆滚滚饺子:“要是那样的话,多好呀。” 包完饺子就准备年夜饭,俩人其实吃得不太多,准备一大桌子菜也是浪费,但又想按照规矩的数准备饭——年夜饭必须是双数,6、8、10,都行,2和4不可。 于是宋茉一小份一小份地做着菜,杨嘉北在旁边打下手,开玩笑说自己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小份的菜。 “嗯……”宋茉想了想,告诉他,“那你听说过,拿一颗糖蒜来当年夜饭菜的事吗?” 杨嘉北擦着土豆丝:“什么时候的事?” 宋茉慢慢地将宋青屏的那些日记讲给他听。 除了日记,还有很多很多的信,一封又一封,只是宋茉不懂俄语。 杨嘉北便拆了信,读给她听。 「亲爱的帕维尔老师, 你好。 这是我到达哈尔滨的第二个月,我成功将白雪安送到她父亲那里,也去了我们曾经跳过舞、您生活过的地方。 这里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 春天的哈尔滨风沙大,我现在住在松花江侧,每天步行三十分钟,坐在江堤上看日落,大部分时间,还是能想起您。 我的弟弟已经在绥化定居,他在那里做工人,有一份很好的收入,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还是孤身一人。 经常会有人疑惑我为何至今未嫁,流言蜚语也不在少数。我不愿将这些肮脏的话语写给您听,我只想说—— 因为我爱您。 十年,二十年,我还在爱着您。 无望而隐晦地爱着您。 我确认您将永远都无法收到这封信,因而我才会这般直白而大胆地写下这些,因为我知道您绝不会看到,所以才能把这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大胆写下。 我始终爱着您。 在您不知道的时候,有个受过您帮助的学生,热切不二地一直爱您。 或许您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我可以用俄语和其他人流利地交谈,在面对您时却总会吞吞吐吐;您不知道,和您主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话题,都要耗光这个胆怯女孩的所有精力;您不知道我练习着每一次和您的打招呼,练习着步伐,只为了能够再度与您起舞。我会在见您时穿上她最干净的衣服,会将头发反复梳理无数次。 我悄悄留意着您提到的每一个书籍,在晚上偷偷阅读;我努力学习您所提到的一切知识,因为我想要得到您的赞美和夸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