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穿了心思的张谦讪笑:水运司一直以来,因各种复杂的关系,苦于向上游拓展如今供给一些职务出来,一则协助我义弟安稳成都,二则也是水运司背靠朝廷,打通整条长江运输的好时机啊。 告了辞出府的时候,张谦遇到了顺儿,只见那小孩脸上的腮红涂得乱七八糟。 张谦招呼了一声。 且说这顺儿,虽是林府的一个下人,却是当年被夫人亲自买回来的小官儿。打小儿跟着林瑯,地位高的倒像是半个少爷。自林瑯失踪以来,终日坐在林府门前宽阔的大台阶上,翘首等待。 只见顺儿白了自己一眼,并不作回应,就径自往里走。 上次被顺儿发现自己其实了解林瑯的去向,却在顺儿盘问之下闭口不言。从那以后便屡屡被顺儿耍小性子不理会,张谦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那顺儿毕竟年纪小,头脑也不算机敏。若真把林瑯的去向告知了他,万一说漏了嘴也是不好。 不过张谦其实心底也明白:那顺儿自幼跟着姐姐和林瑯长大,对这母子俩的忠心日月可鉴。当年姐姐过世的时候,这小孩子死活有好几日,油盐不进;后来林瑯随自己去了丝路,没带上他,回来后便终日骂张谦:拐了少爷跑的坏舅爷! 张谦叹了一口气。自己闭口不肯透露分毫,对这孩子的确是残忍了一些。 思索间,只见候在林府前的自家的小厮上了前来,递过一张纸。 就着林府门前透亮的灯笼下,看了半晌,张谦瞪大了眼睛:这谁给你的? 小厮回答:一个路过的人高高的,说话带些不知哪儿的口音,说是他受人所托,指名要给少爷您。 去你先回府里把收拾好的行囊带上,一会儿直接去码头与我碰面,我有急事要处理。 那下人听了命令便走了。 张谦正要迈开步子赶赴纸条上的地址,却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向尚未走远的小身影喊了一句:顺儿! 那身影站住了,却并不回头。 过来 不为所动。 过来呀!舅爷找你有事儿。 依旧不为所动。 舅爷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张谦尽量打着含糊,眼神瞟着林府下人,所幸那些下人似乎都没听出什么不妥。 只见顺儿转回了身,脸上的神情有七分期待,却又被三分怨怼压抑着。 张谦心头焦急:你不来那舅爷自己走了。 话落,顺儿要命似地跑了上来,途中还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驿站简陋的茶桌前,顺儿扑在林瑯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张谦则和唐玉树坐在另一侧,两人各自挂着虚汗蹙着眉苦笑,看着一场久别重逢,坐立不安。 方才听罢林瑯一通讲述,张谦含含糊糊地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大概。 主仆情深的剧场一时不好打断,只好尴尬地和身侧那个青年礼貌地笑道:所以说,你是李犷麾下的人? 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名字,唐玉树先是怔了半晌,才点头道:是嘞。 哦缘分啊嘴上应对着,心底却突然似乎对陈滩房产案的发生有了模模糊糊的猜想,张谦不由倒吸一口气。 外面已然传来催促出发的声音。 见林瑯还在被八爪鱼一般的顺儿抱着,努力说服顺儿先回林府去,免得惊动老爷,张谦站起身,拉着唐玉树:你先安慰着顺儿,我和唐小公子先出去看看。 林瑯苦笑着点头。 走出驿站,张谦便突然掏出一张银票塞给唐玉树:这些日子托你照顾,林瑯没添什么麻烦吧? 没嘚没嘚唐玉树并不敢接那钱:您这是做啥子? 张谦礼貌地笑了笑:我也出来得急,身上没多带钱,只有一百两银子,算是定金。那宅子确是我爹生前留给林瑯的没错。后几日我会遣人再补四百两给你送过去虽不知明确的情况,但陈滩宅子这桩乌龙,大概和我那迷糊的义弟就是你们李犷将军,脱不了干系。你可不必推脱,尽管拿着就是了。不过,待县太爷结案后,你就离开吧 唐玉树后退了一步,离那递过来的钱更远些:可林瑯说想要和我一起开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