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把这屋子拆解了搁在放大镜底下去研究,也没能发现点什么,眼下也没说叫咱们维持原状不能乱动,这四面墙壁刷之前是带了霉点子的四面白墙,刷之后也是一样的墙,再不济就回了梅机关,叫他们安排可信的工匠或是在一旁监督着,趁机再搜查一遍。” 梅机关也的确没有放过这个再查一遍的机会,任东风熬不住刑,但只吐出了些以权谋私的东西,在日本人看来那不是最要紧的,起码眼下不是,可等说到怀疑他是共党,他便一径只是喊冤,即便有时候吃不住认下了共党的罪名,交代起细节也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像是真不知情,可现在七十六号里也没有比他更像是共党卧底的人,又只好接着审下去。 工匠头一次在日本人监视下干活,有心推脱却又不敢,一个两个都苦着脸,不像是来上工的,像是来上刑场,只想着尽快把活儿给干完。好在日本人一点都不在乎这屋子是不是粉刷到位了,只是目光如炬地四下张望,试图发现点什么。 一个工匠踩了梯子去刷顶棚,小心翼翼地将吊灯先拆卸了下来,这一步梅机关也做过了许多遍,因此吊灯被拆下来的时候,几个人都不是十分留意,工匠再一伸手,脸却白了一层,他来之前就被嘱咐过,知道今天粉刷是一宗要事,可粉刷的时候发现什么异状,也必不能隐瞒。 工匠不过是混口饭吃,没想过要给素不相识的任东风担干系,当下忙从梯子上下来了——他可不敢站在上头,让日本人仰着头跟他说话,万一叫他们恼了直接来上一枪,那也只能上阎王爷那说理去了。 “这吊灯底座上有些不对劲。” 田村忠太是奉命来的,本来觉着铃木薰多此一举,很不耐烦地站在一边打哈欠,闻言脸色一肃,一把给工匠推开了,自己爬上梯子去看,凝神看了半晌,把底座猛地一拧,只见那原本算得上严丝合缝的底座又被旋下来一层,一个陈旧的香烟盒子落了下来,被田村忠太抓在了手里。 “这地方如此巧妙,必然不是只为藏个烟盒的。”田村忠太从梯子上下来,面色喜怒参半,大概是喜于找到了证据,怒于这证据藏得这样好,以至于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把任东风的办公室掀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 任东风这回再没能翻身,梅机关从过往截获的共军电报里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那个所谓盗火者,启用的时候就是凭借一张香烟盒子上的画片。那画片还是个很稀有的款式,乐于集这个的会出高价钱,可能也是共党能拿出来为数不多的值钱信物了。 萧冀曦事后只觉得奇怪,还私下里问过兰浩淼,何以知道共党如此机密的消息,还能提前预知任东风办公室里真藏有这东西。 兰浩淼这回也不得不敛了笑容,老老实实地答他,这次的消息并非他侦知,而是一封不知从何而来的电报上写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