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与兰浩淼提起这件事来,他对自己的布置也很得意。 “我是花了大力气才找见这么一个人的,要知道从七十六号走出去还能不被灭口的人实在难得。若不是他足够无关紧要,想来也活不到现在,他不从上海离开,就足证其人没什么脑子,恰好为我们所用。” 萧冀曦初听这话还愣了一下。“我本以为是咱们的人伪装成那样去的。难不成当日婚礼现场真是此人?” “那倒不是,动手的人我已经打发回家了,不让旁人有发现的可能。这人在其中出的力不过是一个胎记和一个尸体。”兰浩淼摇了摇头。“我自然不会用那样首鼠两端的人来冒险,即便是许以重利,也难保他不会反水。” “总归现下任东风再难脱开嫌疑,听说已经是重新在提审了。梅机关的刑可不好熬,任东风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他家里可有做下什么布置?” 萧冀曦不能免俗的幸灾乐祸了一把。任东风在他头上作威作福这么些年,诚然他为了任务是什么都可以忍,但心里总归是有些不痛快,而今自然不介意落井下石,把任东风往死境里再推一推,倒也不是他们两人之间真有不死不休的仇怨,更要紧的还是得让这件事死无对证,变为定局。 “任东风的家是一早就被抄了干净,没什么可以拿来做文章的,小日本做事仔细,就连和任东风交好的那些个舞女之流也没能逃得开审查,不过他已经是有了嫌疑在身上,越是没有痕迹留下,就越是叫那些先入为主的人疑心他早有准备。”兰浩淼笑道。 萧冀曦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担心说出了口。“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日本人顾惜羽毛,怕旁人说兔死狗烹过河拆桥,只怕不肯轻易把这罪定实。” 兰浩淼闻言,又露出个神神秘秘的笑来,他每回这么笑的时候,萧冀曦都忍不住心里痒痒,明知道他为卖关子不会轻易把话说出来,仍要接着追问,而后毫无悬念的得一句“到时你就知道了。” 任东风的家和办公室已经抄检过很多回了,这是七十六号建立以来,被日本人捉去问罪的人里头职位最高的一个,因此上面相当重视此事,那间办公室就一直空着不曾住进人去,萧冀曦倒是早早的就搬进了处长办公室里去,升任副处长赵平却只能一直留在原先的地方不能动弹,别提心里有多憋屈了。 这文章也的确出在任东风的办公室里,夏日多雨,久无人气的屋子不免就容易受潮,虽不是底层,但依旧不可避免的长了些霉斑。从窗子里看着棚顶斑驳一片很是破败,任谁看了这人去屋空的场景都不免要叹一声。 于是萧冀曦便挑了个时机向上头提了要粉刷屋子的事,上面的人本因为怕担责任还有些犹豫,架不住萧冀曦说的恳切。 “梅机关来来回回派多少人来搜过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