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你怎么醒了?”见何津从卧室里头出来,李光启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才三点,自己刚才刚上了表。 何津没说话,只是见他这副傻乎乎的心大的样子,便垂下头来,两只手不自觉地攥着睡衣的裙角,上下来回摩擦。 “那个,我左脸还有点麻,要不你这次打右脸呗?”李光启摸了摸那仍然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摆出了一副欠揍的表情,把另一半已经有些枯瘦的脸凑了过去。 看到那枯瘦的脸,何津的泪腺终于被打崩了。她一下子扑进李光启的怀中,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声哭了起来。 “对不起光启!我……我不应该打你,不应该说那些话,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她靠在他坚实的肩头,啜泣着。 “不,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李光启苦涩地笑了。他轻拍着她瘦小的背,眼中也流露出不舍的目光。 “我做出这种决定,你不打我,我心里反而会过不去的才对吧。” “可是,光启,我真的好害怕!” 何津之前在三个月中所表现出的所有的坚强、沉稳、冷静全部一扫而无。她将头从李光启的怀抱中抽出,热泪还是随着剧烈的呼吸一阵一阵地溜出眼眶,然后砸落在李光启的心上。 她现在,只是一个胆怯,无助,不知所措的小女孩罢了。 “何津,不要怕,你看我之前其实也挺胆小的嘛。”李光启笑着,右手似一把梳子,捋直那些凌乱的发丝。 还是像当年一样美。 李光启注意到了她的脖颈下,那块闪闪发光的金斑。 身处艰难的时代,人的关注点也会无限制地向最基础的生存资料下移。平时最普通的那些便利店往往被饥肠辘辘的幸存者们洗劫一空,在这之前安保最森严的金店珠宝店却变得无人关顾。 此刻,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来,却发现,原来它也仍然焕发着旧时的光辉。 “何津,这串项链……从那天起,也陪了我们三个月了吧。”李光启看得入了神,自言自语道。 “嗯嗯!我一直保管得好好的!” 何津也用力点了点头。 李光启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捏起那块红翡翠。它还是一如既往啊,就像一颗高贵的心,散发出并不靓丽,却深沉的关辉。那黄金底座也绝对是正品,经历了三个月的末世的沧桑,却仍然焕发出不朽的光辉。 这款项链是国庆八十周年特地推出的,何津当时就眼馋了好几天,被自己偷偷发现了。 “何津啊。” 李光启轻轻地松开了那颗深红色的心,他攥住何津瘦小的手指。 “这串项链,就是我一直在陪着你。如果哪天我不在了……” “你不许有事!我不许你撇开我就拼命去!” 何津撅起了嘴,配上泪眼朦胧让她看上去分外可爱,却也有点可怜得让人心疼。 “乖,理性点,你现在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小宝宝呢。有句话不是叫‘负重前行’吗?”李光启按住了她的头。 何津突然安静了,之前上初中自己因为被男生笑话哭得稀里哗啦时,李光启也是这样,摸着往日里“威风凛凛”的自己的头,安慰自己。 “如果,我真的没能走出去,那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的任务,比我艰巨许多。能完成任务吗?何津同志?” 这一次,李光启的目光只剩下凝重。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将一切为之托付的目光。 何津感觉鼻梁又是一阵酸楚。但她没有哭出来,而是努力将那股绞痛咽下去,压回心中…… 最后,她抹干了眼泪,使劲点点头。 “嗯。听你的!” …… 狼组大营。 已经挺晚了,除去石头剪刀布输了的那几个人需要守夜,其他人都是要赶紧回被窝睡觉的。 该死,一天比一天冷,又没电脑手机,房子又破,晚上不睡觉干嘛?打飞机?水龙头给你冻住! 然而,在这众多的漆黑一片中,却有一间屋子仍打着手电。虽然那手电看着就很不靠谱,已经快用坏了,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但在这一点光都没有的居住区,还是特别扎眼。 “小的确实只听见这些。” 捂着脸上森镰留下的巴掌印,那个负责盯梢的队员一脸无辜地站在森镰跟前,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生怕不对森镰的胃口。 这场景似乎和他们一直通缉的某个李光启似曾相识,只不过人家小两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里就纯属是不敢不挨了。 “放你的狗屁!绝对不可能!” 森镰可是一点都没消气。他此刻的模样神奇极了,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俩眼珠子也瞪得比鸭蛋还大,还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