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却又睁不开眼的样子。 他顿悟。 她是醉了过去。 他也不再叫她了,直接将人抱起,下了马车,送进繁祉院,放到了床上,唤庄氏来服侍。等他也沐浴完毕出来,她已被换上了睡觉的宽松衣裳,闭着眼睛,人还是没有醒来。 束慎徽也上了床榻,卧她身畔,借着帐外灯光,他细细地看她。 醉酒了又睡过去的她,和平常极是不同。此刻她看起来软绵绵的,仿佛没有半分力气,任人宰割。 束慎徽再凑过去些,闻了闻。 连她的呼吸,都变成了甜丝丝的味道。 束慎徽带了几分费力,最后,终于将自己目光从她散开了的胸前衣襟里挪开,替她拉高被角,遮了她的身子。 她醉酒了,看她眉头微皱的样子,人应当不是很舒服,若他再趁机对她做那种事,她应当会更加不适。 这也非君子所为。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仰面躺回到了枕上,闭目了片刻,忍不住又睁眼,视线落到了她的唇上。 昨夜,看她分明也是逍遥得很,但是今早醒来,当他仗着恩情和她调笑,当时也还好,只当是戏闹,过后细想,却觉她似乎颇为冷淡。 他心里略略不是滋味,越想,越有一种自己被她用过,便弃如敝帚的感觉。 昨夜他也碰触遍了她的全身,却唯独没有亲过她嘴。只是因为他还记得上回在仙泉宫,她那一句她不喜欢这个,实是叫他印象深刻。 他盯着她的唇,盯了许久,仿佛受了什么蛊惑,缓缓地,屏住呼吸,一寸寸地靠近。 她浑然无觉,依然躺着,眼睫低垂,一动不动。就在他快要亲到她的嘴时,他又停了下来,揉了揉额,再次翻身,让自己仰回在了枕上。 罢了,他倒也没那么想非要亲到她的嘴不可。 他闭目,决定停止胡思乱想,睡下去。 明日还要早起。 内室里安静了下去。帐外一茎用作夜明的烛火燃着,以肉眼不能察觉的速度,一丝丝地,悄无声息地矮去。忽然,束慎徽听到身边的她发出了一阵梦呓,接着,她的身子猛地动了一下。 他霍然睁目,转头,见她双目依旧闭着,眉头却是紧皱,仿佛想极力挣脱出什么似的,又仿佛被束缚住了,很快,她的身子紧紧蜷在一起,神色痛楚,姿态僵硬。 她梦魇了! 束慎徽立刻想起大婚之初有一夜,他寻她说事,那时她独自睡在外间那张榻上,记得当时,好像也是如此陷入了梦境,险些摔落下去,还是他抢上去,接住了她的。 他完全地惊醒,立刻将她拥入怀里,不停地拍她的脸,唤她王妃,让她醒来。她却似是深陷梦魇,始终不醒。 “姜含元!阿元!醒醒!” 束慎徽从未见过梦魇能够如此镇人,情急之下,胡乱叫她。终于,见她仿佛被唤醒,安静了下来,蜷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那原本僵硬的身子,也慢慢地变软了回来。 “你怎样了?梦见了什么?” 她依然闭着眼睛,仿佛还没彻底醒来。束慎徽怕她睡着又入梦魇,一边替她擦着额上沁出的一层冷汗,一边和她低声说着话。 “你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极是温柔。 姜含元又陷入了从前那曾无数次将她拖入深渊的梦魇。她再次地梦见自己站在那高高的铁剑崖头,纵身跃下,粉身碎骨,她整个人被血包围,想出来,却无法挣脱。就在她苦痛之时,忽然,她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呼唤之声。那人唤她的名字,将她从梦魇里带了出来。 那声音,是如此的好听,她依稀觉得,她好像从前在哪里听到过。 她迷迷糊糊,带着残醉,半梦半醒,微微睁眸。果然,在梦里,她竟又看见了那个她十三岁时遇到过的少年。 她怔怔地望了片刻,情不自禁,抬起了手,朝这张好看的脸,慢慢伸了过去。 是梦吧。梦里的她和自己说道。 束慎徽见她终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