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此刻把谢御风搬出来,是不会有其他风险的。 这苗县令再糊涂,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顶头上司谢大将军的名讳,可那乡野小民又从何处得知大将军名讳呢? 所以此时听这妇人当堂喊了出来,不由得惊了一跳,心下已经是相信了这年轻妇人的说辞。 他急急忙忙把有些歪斜的官帽带正,快步奔下堂去,捶胸顿足:“下官受了奸人蒙蔽,竟错把英豪当成随意伤人的贼人入监。谢将军那等英雄豪杰,他的妹妹自然也是巾帼英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记恨下官的疯言疯语。” 苗县令将孟岚好好安抚了一阵,又当堂改判:“丁甲沿街行凶,企图抢夺妇女财物,鉴于他屡犯屡改,屡改屡犯,今日须得从重处罚,才能以正王法!” 随后让衙役把那丁甲结结实实打了一顿,投入大牢。 看来这苗县令还是有些脑子的,顾全了她一个妇人的名节,没说丁甲拦路欲轻薄于她,而是换了种别的说辞。 孟岚见状,也不再与这苗县令说别的什么,嘴上说着女儿年纪小,实在困倦难忍,连忙告辞想要离开。毕竟她是靠着画在纸上的老虎才挡了这一劫,要是这苗县令心血来潮,再问她些谢御风的其他事情,她还真答不上来。 苗县令看孟岚急着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难得让他遇上了一个通天的台阶,怎么能不好好把握一下?可见孟岚怀中女儿确实连连打着哈欠,也无法强留,只得放孟岚离去了。 孟岚抱着女儿往租住的地方赶,在巷子口又碰见了之前那个老妪,她这两天更是瘦得不成人样,似乎是知道了儿子做下了伤天害理之事,她哆哆嗦嗦从怀中拿出来了一枚小小的鸟蛋,想要递给孟岚,意为稍稍弥补下她所受到的惊吓。 哪怕孟岚再厌恶那丁甲,却对这个和善的老妪生不起气来。想到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此时躺在县衙大牢里,只怕是出气多进气少,没几天日子了,心中对这老妪更是多了几分怜悯。 于是孟岚不但没要她那不知从何处捡来的鸟蛋,反而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些银两来给她:“谢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我要离开了,愿您日后能平平安安的吧。” 那老妪缓慢地点了点头,听她说要搬走,倒是有些着急,结结巴巴道:“你……女子……搬……不好。” 她说的是西北方言,孟岚只能听懂个大概,意思就是说她是女子,搬到外面去说不定更不好。 可怜这良善的老妪,得了银两后首先想到的是关心她,也不知怎么生出来了那么一个混账的儿子。 孟岚便和她多说了几句:“我是行商的,必须得处处走走看看,我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够久了,需得往更北面去了!” 老妪看起来耳背,许是听得不甚真切,但是她明白了孟岚必须要走的意思,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给她做出了一个祝福的手势。 孟岚接受了这祝福,便带着女儿回了租住的屋子,打算歇息一天就打包行李离开。 也真是凑巧,谢御风之前得了栾昇手信,让他务必要协同亲军,在西北搜寻出孟岚踪迹,好好将她保护起来,等他前来。 谢御风早就知道那能让主子爷低下头入赘的主子娘娘不是一般人,但他也没想到这么不一般,竟然在战火纷飞之际自己揣着孩子跑了,害得主子生了好大一场相思病,要不是主子坚强,化悲愤为力量,把心中怒气全部发泄在之前那个老贼身上,怕他们的复辟大业还有的耗呢。 接到信后的两个月来,谢御风除了忙自己在军营的正事,也没忘了安排亲兵,帮主子爷好好寻找这个胆大妄为的主子娘娘。可西北这么广袤的地界,主子娘娘又是个那么伶俐的姑娘,她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行踪,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谢御风也有同他主子一样的担心,要是大张旗鼓的找孟岚,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反而对孟岚处境不利,于是也只能暗地里安排亲兵,同栾昇的亲军一起,寻找独身带女儿的女子下落。 不是谢御风耍将军威风,不愿亲自去找主子娘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