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銮殿上的人出现在了门口,迈过门槛,熟门熟路的走了进来,给孟老爷和孟夫人见了礼。 今时不同往日,孟老爷和孟夫人哪里受的起栾昇如今的礼,一边说着不敢不敢,一边急忙来扶他。 不等二老来扶,栾昇自己已经站直了身子,反倒又扶着他们坐在榻上,话语中虽然尊敬,但是却有让人不得反抗的意味在:“岳父岳母在哪里都受的起女婿的礼,要是女婿对岳父岳母不敬,岂不是让天下人骂女婿不敬不孝?” 瞧这话说的,要是他们不受这礼,还害得他被天下人责骂不敬不孝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谁能受的住。 孟老爷和孟夫人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应声受了这礼吧,女儿与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关系,不受这礼吧,又被他堵了回去。 栾昇主动出声道:“岳父岳母,无论如何,岚儿都是与我过了三书六礼的妻子,您二位也永远都是我的岳父岳母,女婿无论换了何种身份,都是孟家的女婿,您二位受我的礼是天经地义,何须如此。” 问题就是,岚儿并不是他的妻子了呀! 孟老爷小心翼翼地说了此话,却遭到了栾昇毫不留情的反驳:“岳父年纪大了,有些记不住事,我与岚儿一来明媒正娶,成了礼,二来未曾和离,婚书仍在,三来还育有一孩儿,为了孩儿,也不该说出此话,不然孩儿岂不是成了私生女儿?于她名声不好。” 孟夫人试探着道:“皇上,婚书上的名字是盛峦,并不是您啊,我家女儿嫁的也是盛峦。” 栾昇听了这话,哪里还不明白,这原先对他掏心掏肺的岳母,已经倒戈,一心只向着她女儿,完全不再考虑他这无父无母的可怜女婿。 还好他早早做了打算,此时也不至于被孟夫人的话堵了回去:“为让岳父岳母放心,劳烦您二老找出婚书一看,仔细瞧瞧那上面的名字是谁。” 孟夫人听了这话,吃了一惊,当初是她手把手经办的女儿婚事,那婚书也是她亲自收捡起来存放好的,哪里能不知道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名字吗?可栾昇这话分明是说,婚书上的名字有误! 孟夫人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君臣大礼,急急地将那保存好的婚书翻找出来,屏住气息,瞧那婚书上的名字。 嘿!竟然真的是栾昇二字! 孟夫人虽然不及夫君和女儿精明,可现下看了这婚书哪里还不知,这新帝尽管政务繁忙,可还是特意抽出空来,让人伪造了一份新的婚书!甚至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又送了回来! 孟老爷看妻子那脸色,自然也知道,婚书上的姓名必然已经换成了新帝真正的名讳。 有婚书在,无论岚儿身在何处,她都是这男人的妻子! 栾昇来了这么一出之后,也不好再给二老心上添堵,不然他们二位若是不仅不帮忙,反而去孟岚那里说自己的短处,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他也不等二老招呼,自顾自的落座,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言辞恳切:“岳父岳母,我对岚儿的心可昭日月,从未变过,若是她愿意带着孩儿回来,我必将赤诚以待,绝不再骗她。” 孟老爷同孟夫人对视一眼,面上为难:“陛下,您当初派人护住我二人性命,老身心中感激。可感情之事,不能强求啊,更何况您当初已经还来了聘礼,不就是存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心思吗?” 栾昇噎住,他当时正在气头上,又刚得了先皇遗留下的财物,就想着将那聘礼还来,孟岚回来时说不准还能气她一气。可孟岚久久未归,他先后悔了,想要拿回这些聘礼,面上似乎也不是那么好看,便听之任之了,没想到今日却成了孟家来拿捏他的错处。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迂回婉转,还是直接挑明了来意为好:“岳父岳母,岚儿是我发妻,此事绝不会有错,今日我来正是为了接她回宫。我想着她许是还对我有些排斥,便先来央求岳父岳母,求岳父岳母帮我同她说些软话,毕竟孩儿也不能没有父亲啊。” 他怎么知道岚儿回来过?定然是那林太守通风报信的!好一个林元缙,答应的好好的,说留了十五日的时间让岚儿同他们团圆,原来早就做好了打算,难怪当初答应的那般畅快! 孟家二老心中将那言而无信的林元缙骂了一番,但是也知道此时糊弄不过去了,只得实话实说:“陛下,岚儿确实回来过,可她又走了啊!” 走了?栾昇皱眉:“岳父岳母可不要诓骗于我,她明明说了要在家留十五日,好好陪陪您二位。” “是啊。”孟老爷说起此事,隐隐约约有些得意,那林元缙哪怕是状元出身,却远远比不得自己出身闺阁的女儿机警聪敏:“不过那是岚儿为了哄骗林大人,随口说的,她在家呆了四五日后便走了,算来已经走了三四日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