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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为我点朱砂 第2节


    但是面对她时,慕卿的眉目是温和的,如同寒冰被太阳暖化,便现出了里面潺潺的柔和春水。

    “殿下唤臣的名字即可,厂臣二字,臣万万不敢当。”

    遇见慕卿,扶欢先前所有的烦闷与不痛快都先抛到了一边去,她看着慕卿,多看一眼也觉得欢喜,天边的沉沉暮色也因此变得鲜活亮眼起来了。

    不过到底也不能多看,一个帝姬,对着太监使劲地看是个什么道理。

    扶欢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了,但是唇畔生出了的那朵细微的花没有收回去,仍在面上。

    “你兼了东缉事厂的提督,就连皇兄召你时,也称你为厂臣,我若直唤你姓名,岂非是不懂礼数。”扶欢这么说,显然是将她之前看到慕卿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忘记了。

    慕卿垂着眉眼,自眼睑到眼尾的线条宁静流畅,好似他整个人也如这般澹泊,并不如外头传闻那样心狠手辣,为排除异己肆意斩杀功臣能将。

    “此是圣上抬爱。”慕卿拱手,“奴才是天家的奴才,也永远是殿下的奴才。”

    进到毓秀宫,慕卿只略略抬起眼来,就见到毓秀宫正殿内,鎏金的兽角香炉内,安安静静的,没有燃香时升起的淡白色烟气。他收回视线,回首见扶欢的裙摆要撩过阑槛,便蹲下身,亲手去拾扶欢的后裙摆。

    跟在扶欢后头的小宫女缺了那份机灵,愣愣地见慕卿抢了她的差事,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有大宫女晴晚忙将她扯了过来,使了个眼色让她跟在身后。

    扶欢还在想着慕卿的那句话,永远是殿下的奴才,那这么说,是不是——扶欢生出了一种猜测。她转过身来,慕卿恰好放下裙摆,织金的襦裙,轻柔得好似一层云雾,连落下也是悄无声息的。

    “听厂臣的意思,这毓秀宫的宫务,厂臣没打算撩手?”

    自慕卿兼任东厂提督外,扶欢便想或许要不了多久慕卿肯定会卸了毓秀宫的差事,司礼监和东厂,哪个衙门不比她的毓秀宫重要。即使让慕卿总管毓秀宫的宫务是父皇的旨意,但到了现在,他是皇兄的心腹,再管着这些事到底也有些大材小用。

    扶欢每每想到此便有些难过,慕卿不再管理毓秀宫的宫务,那她就少了许多见他的机会。

    司礼监和东厂,到底离内宫远了许多,便是想偶然遇见也欠缺那一分运气。

    她带着期盼的语气,问出这一句话来,眼眸清亮,似乎有光在里面悄然盛放。

    慕卿抬起眼时,就碰到了她的目光,他浅淡地笑着,话语依然恭谨谦逊,将自己放得很低:“能帮殿下执掌宫务,是臣之幸事。”

    扶欢咬住下唇,还是没压下弯起的唇角,为免被人发现,她转过身,声音还是飘着:“如此,便辛苦厂臣了。”

    虽是管着她的宫务,但慕卿也不是日日都来,可大多来的时候,这位年轻得过分的掌印太监,都会给扶欢带来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皇家内苑的帝姬,身份高贵,可自生下来就只能看得见这方方正正四方围城里被圈起来的一片天,外面辽阔的世界,扶欢十几年的人生,只来得及匆匆看上几眼而已。

    慕卿给扶欢带来的是两本游记,扶欢在皇家的藏书阁中,偶然翻到东番来大宣传教的一位僧侣所写的游记,不知为何,这本游记收到了内苑藏书阁。扶欢翻到后,便对这异邦人眼中的大宣江山着了迷。

    后来她在藏书阁中翻找了许久,也再没找到一本沧海遗珠。不过也是必然,皇家的藏书阁,藏的都是圣人先贤所著的为君之道,治国策论,哪有空余地方来藏一本小小的游记。

    扶欢不等晴晚接过,自己便等不及地走到慕卿身前,拿走了他手上的游记,翻看起来。她的欢欣都浮于脸上,那么明显,谁都能看得出来。

    “多谢厂臣,厂臣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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