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 黄掌柜以为是乱七八糟,聂青禾却觉得很有必要。 这年头女人男人的头发都长,勤快的可能三四天洗一次,不勤快的怕是一星期洗不了一次。不洗头不卫生,招虱子、头皮痒、头皮屑,那都是跑不了的。 很多人长时间不洗头,就拿篦子通头,可以把污垢篦出来,也能解痒,但是治标不治本啊。尤其他们为了头发光亮还喜欢各种抿头油、刨花水,黏糊糊的要是清洁不到位,总归是难过的。 现在的清洁品有限,主要原料就是皂荚、肥皂荚、无患子豆、豌豆面、猪胰子、草木灰、淘米水等。有钱人家在原料里加上各种香料制成澡豆、茉莉花肥皂和香皂等,极尽奢华,各家还有自己的秘方,坊间闻所未闻。 即便是能用淘米水洗头洗脸的人家,那也是富裕人家,普通人家哪里能天天吃大米? 若是家附近有皂荚树或者肥皂荚树,那可以揪来自制,没有的就去买这些原料简单加工成的肥皂团。 就这样的,很多人也舍不得花钱买,就直接用草木灰洗。 在这种条件下,不少人都有头皮的毛病,却也没有好办法。 聂青禾给人梳头做发型,就发现大部分人有头皮的问题,很需要一款带有杀菌、止痒、去屑、滋润功能的洗发药膏。她已经想好了配方,前世她自己熬制使用过,非常有效。 虽然柳掌柜说过她想做什么,可以直接去柜上支银子,但她还是先申请一下。 柳掌柜正和钱二掌柜在盘账,听说聂青禾找他商量做洗发膏的事儿,他立刻丢下账目就走了。 钱二掌柜望着柳掌柜匆匆离去的背影,越发觉得肚子里冒酸水。 聂青禾也没想到柳掌柜这么积极主动配合,便很认真地和他聊头皮问题,就说自己梳头遇到的,有些客人们头皮不清爽,有的则很痒,还有的头上生了虱子、癞子的。 她一副为客人着想很想帮忙的样子,“大掌柜的,咱们能不能跟花想容合作,也推荐一些好用的洗头发的用品?” 柳掌柜摇了摇头,“花想容也没有对症之药,得去医馆看,当然医馆也未必看得好,还要看大夫的医术如何。” 这年头谁家有点什么好东西都是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不只是他们首饰铺子的工艺,那些染布、织布、绣花的也是如此,就连酒楼的厨子也是把菜谱秘藏,酿酒的酒坊也把配方藏着,医馆的大夫自然也是敝帚自珍,自己的药方秘方也不肯轻易传给别人知道。 一个大夫会看什么病,就取决于他的师门。有些人就凭着那么几个药方,也能混一辈子饭吃呢。 而一般人都是生病难受得不行才去找大夫抓药,头皮的问题在他们看来不是病,自然不会去看大夫,所以就算大夫有能治疗头皮问题的药方,也并不会很流行。 聂青禾就一副很惋惜的样子,“有些娘子的头皮之症真的不轻。”比如那个李娘子。 柳掌柜心下一动,问她,“花仙姑可曾教过你怎么解决这种问题?” 当初聂青禾给他描述那个梦境,实在是太逼真、太瑰丽,那飘渺的仙境,奢华的装潢,还有那美轮美奂的庭园,打扮精致的仙子们,就如同真的活在那里一样,不由得他不好奇问。 聂青禾想了想,一拍手,“大掌柜你真厉害,我还真想起来了。” 来顺都听激动了,在一边握拳给她加油。 聂青禾:“梳妆的那个亭子旁边,有一个小花圃,真的有人在做东西。她们把各种叶子、果子放在水里泡,还放在瓦罐里熬,熬出一些黏糊糊的黑乎乎的东西,然后用那个洗头洗澡……” 柳掌柜心里都激动起来,胡子微微抖动,果然还有存货!他努力不动声色,微微颔首,“你记得用什么做的吗?材料易不易得,若是太珍贵,那就不方便了。” 现在富贵人家已经有一些加了各种香料的澡豆、茉莉香皂之类的奢侈品,再添太奢侈的劳民伤财完全没必要。 聂青禾蹙眉想了想,缓缓道:“应该是有扁豆一样……对,是皂荚,还有一些果子,还有生姜、木灵芝……什么的,好些样呢,我不知道名字。” 柳掌柜按捺着心中的激动,“可记得模样?” 聂青禾闭上眼睛回忆了一番,点点头,“记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