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醒来,便是大幸。如果庆裕帝还是醒不过来,只要不惊扰到了赵斐,也不算失策。 太后将手腕的佛珠越拨越快,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越来越慌乱。东宫中正在描摹美人像的赵斐听闻了太后想要大办徐贤妃生辰的这件事之后,绘画的笔一顿,他冷笑了一声道:“尽做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若是办一场宴会就能把父皇唤醒,那还要太医院做什么。邪祟缠身?可笑!” 一旁的侍从被赵斐这话吓得手都在抖,但是又不能让赵斐看见他抖,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惊惧。 “她要办就办吧。随便怎么办,反正该醒不过来的人就是醒不过来。”赵斐继续下笔勾画美人的眉眼。 赵斐很清楚,一场宴会绝不会让庆裕帝醒不过来,所谓的邪祟缠身之说,更是可笑无比。 明明是中了毒,怎么会是邪祟缠身。 赵斐唇角的冷笑更是深重。 不一会儿,外室的门被推了开来,“殿下,臣妾来给您送汤羹了。” 娇娇柔柔的声音从外室一路绕了进来,赵斐却没有因为这声音而觉得舒适,而是重重的皱起了眉,自上次被淳于碧那一招吓过之后,赵斐对于这每个不请自来送汤羹的姬妾总是有些惧怕之意,就怕这些姬妾忽然又变成了满脸爬虫的怪物。赵斐听出来了声音,知道来的人是许茗玉,他画像的手又停了下来。许茗玉端着茶盘慢慢的走了进来,天姿国色的脸上满是娇媚的笑意,她莲步轻移,慢慢的走了进来,“殿下,夜深了,您喝些汤羹,休息一下。”赵斐顿了顿道:“你还有心思操持这个?” 许家人可刚刚才被砍头,刑场的腥气说不定还没消散,这许茗玉居然就能这么轻松的来给他送汤羹,这样的心思能是他上一世以为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天仙美人吗? 许茗玉知道赵斐在说什么,父母俱被刑场断头,许茗玉非是心里不伤心,可是她既然靠一些东西活了下去,那她就要活得好,如今她没了家里作为倚靠,唯一能靠的只有赵斐这个夫君。 她不好好的抓住赵斐,她以后的人生得怎么办。 许茗玉的手慢慢下滑,轻轻的摸着已经隆起来的小腹,“殿下,腹中的孩子可能是想爹爹了,臣妾便只好带着他来瞧殿下。不然,他可就又要闹腾了。” 赵斐听了许茗玉此话,他的心里这才松缓了一些,他稍微温和了一些眼神道:“既然如此,你看过之后便回去吧,别劳累到了。” “臣妾不累,只要臣妾能日日见到殿下,臣妾做多少都不觉得累。”许茗玉露出了一副可怜而娇柔的神态,这样的天仙美人,没有人可以抗拒那样的美丽。赵斐前世就没有逃过,今生也很难逃过。 赵斐放下了笔,慢慢走过去将许茗玉揽进了怀里,“本宫只是不愿意你辛苦罢了,你若是愿意做,最好也少做一些。” 许茗玉得偿所愿,紧紧攀附着赵斐的身子,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瞟向了赵斐刚才描的那张美人图,她一进来便瞧见了,只是赵斐一直在前面挡着,她没瞧的真切。 现在才瞧清了那张美人图。美人图上的美人一双琉璃眼眸,额间一朵清婉而魅惑的桃花。 许茗玉瞬间攥紧了手,但她还被赵斐拥在怀里,丝毫的动静都不能出,只能将一腔怒火全部压抑在心里,本来流转娇柔的美目此刻已经转而换上了怨毒之色。 许锦言……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是不是我所有的东西你都要抢走? 好不容易赵斐做了太子,眼看着未来终于光明了些,你又偏偏要过来分这一杯羹。 许茗玉的手滑向了自己的小腹,许锦言,若是你这一次又要和我抢,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拼尽我的所有,我也不会放过你。 许茗玉的眼神变了,赵斐的眼神也不再那么温和,他拥着许茗玉,脑海里却浮现了另外一张容颜。那张容颜清婉而动人,但是每每面对他的时候,却总是含着无尽的冷意和恨。 别恨我了,好吗? 这一辈子,我把亏欠你的都还给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