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乎那劳什子的闺誉呢?人都是她的了。 梦境内温泉池两两嬉闹的情景不讲道理地钻入脑海,少女难耐地低.喘一声。 天光大亮。 昼景忙碌到现在一夜未睡。 先是教训了琴家那对母子,又往墨家翻出不少阴私之事,她勾了唇,双手扶腰气定神闲站在晨光下,想着今日蜂拥而至的热闹,笑意愈深。 回客栈沐浴换了月白色长衫,抬腿前往流烟馆走去。 她还惦记着陪舟舟用早饭。 彼时的流烟馆人声鼎沸,秋水城数得上名号的世家大清早带着上好的礼物登门拜访家主,馆里的人不明就里,乍然见到满堂胡子发白的权贵老爷们,骇了一跳的同时倒没失了礼数。 白梨院,琴姬赖在床榻不肯起身,水色的眸子弯弯,须臾脸埋在软枕羞涩地不能自己。 昨夜她梦见恩人了,实打实春意盎然的美梦。 梦里新婚的细枝末节在潜意识里反复回味,她耳朵红艳如血,懊恼自己身子不争气。一见那人,恨不能缴械投降自荐枕席,着实地不知廉耻。 她气得咬牙,眼尾悬着勾人的媚,醒了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前往浴室,而是将枕下的流苏玉佩捧在手中。 看到玉佩,她杏眸亮晶晶的。 是真的。 恩人来寻她了。 不仅如此,还送了她十八岁的生辰贺礼。 【吾爱。】 她捻磨玉面秀气飘逸的小字,情不自禁笑了。 恩人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这笔字不像是她刻的。只是不是她,又能是谁? 她陷入沉思,脸颊诱人的红晕渐渐消退。 半晌,一个轻飘飘满含情意的吻落在白玉,她想:不管是谁刻的,这都是恩人送她的心意。 金丝和雪白毛发纠缠拧出好看的形,少女葱嫩的玉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拂过流苏,恩人从梦里回来了,那么,她能和她撒气吗? 白白教她等了两月有余,等得心血烧成灰,还以为惨遭抛弃,如今人回来了,她能和她撒气吗? 琴姬秀眉轻蹙,她若和恩人撒气,会把恩人气跑吗? 她只纠结了几个呼吸面上重新扬起笑,昨日她那般挑逗恩人,恩人都不敢对她放肆行事,想来是心虚的。 她捂着心口,隔着怦怦跳动的心脏还能回忆起两日前的爱怨交缠,心死如灰。 就此饶了她与她重归旧好,她心爱的琴岂不白砸了? 对了,还要恩人赔她一把琴。 赔她很多个日日夜夜。 锦被下琴姬蜷缩了脚趾,明眸灿笑。 花红柳绿安静守在门外,且等着主子一声进来,这才垂首低眉地端着水盆入内。 外面来了很多人,都是来拜见家主的。 一楼大厅连站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琴姬为人聪敏,有意识地不去想心上人是何等尊贵显赫的身份,她迟迟不问,柳绿提起的心缓缓放下。 主子性子孤傲,用情之深,想来容不得自己的情是后来居上。 家主和宁夫人恩爱百年情意甚笃,此事若她有心探知,定然瞒不了太久。庆幸的是,主子是聪明的。 柳绿悄悄打量她容色焕发的主子,叹她聪明,又恐她慧极必伤。 小绿? 她身子一僵,汗颜的将白巾献上。 琴姬多看她一眼,念头还未转开,又被即将见到心上人的喜悦占据。 还没迈进流烟馆的大门,昼景被特意赶来的莲殊堵在半路。 她眉微挑:姑娘? 眼前人秀美绝色,美艳的不像男子,一身贵气,举手投足风流倜傥,优雅斯文。昼景,昼家主,九州第一殊色,当今女帝陛下敬重有加的师长。 站在他面前,莲殊嫉妒的勇气都没有。见过如日月明耀光辉的人物,才晓得钻营算计的自己是何等渺小可悲。 他是琴姬的心上人,甫一出场就压得墨家跪地求饶狼狈不堪。 莲殊掌心攥紧,眼神愤愤不甘:你已经有过那样好的女人,为何还要琴姬陪你沉沦?你放过她不好吗?宁夫人逝去二十余年,琴姬还小,仅仅年满十八,你们身份地位年龄皆不相配 看着她的眼睛,昼景瞬时晓得她是谁了,蓦地嗤笑:你连爱她都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 你懂什么?我那是以大局为重!我 放肆! 莲殊唇边溢出血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昼景轻抚衣袖,感慨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