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边四角凉亭内,重重纱帘遮住里面两道窈窕身影。一只素手拎着茶壶,斟了半杯茶水递到对面人跟前,温声道:“公主以为,我刚才说的话如何?” 武陵看着面前茶瓯,头皮一阵发麻,尬笑道:“你说的不错,他二人是该避嫌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找上门来的人是顾盼。顾盼虽脾气不好鼻孔朝天,却不像顾若兰,每日虽笑嘻嘻的,内里不定有什么坏主意,心眼比谁都多。 “颜颜年纪也不小了,我祖母和母亲还准备再给她相看人家呢。”顾若兰说了几句,眼角溢出几滴泪珠来。拿帕子按了按后,抬眸看着武陵。 本来眼中只是蓄了一汪薄薄的水雾,被她拿帕子按过后,一双眸子水润润的,带着轻微红肿,让人瞧着便知道定是受了委屈。 武陵更为尴尬,几乎是不敢看她一眼。 这人从小就怪会装模作样的,但却向来不肯服输,什么都得占了上风 “还要劳烦公主,帮着劝劝殿下了。”顾若兰握着武陵的手,言辞恳切,“殿下就像以前那样,不就挺好?” 以前那样?以前哪样? 放在从前,任谁也想不到徐晏会如此。按着众人心中所想,若是顾令颜有一天不再缠着徐晏,他定是浑身松快,不屑一顾。 可谁也没预料到,顾令颜倒是洒脱走开了,那个缠着人不放的,竟变成了他。 武陵没再想下去,同顾若兰说了好,道自己会去同太子交代。 从池边回去后,顾令颜没敢再在路上做半点耽搁,径直回了先前的宴席处。 一进去,就被顾盼给拉到了一边:“你刚才去哪了?浔阳公主还派了人过来找,说想跟你说会话却没见你人影。” “啊?”顾令颜有些讶异,“我饮了两杯蒲桃酒后有些燥热,说要出去走走醒一下酒。旁边公主府的婢女就将我引去了池子边上,然后……”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然后碰见了太子。” 到现在,她也没想清楚,徐晏到底是不习惯,还是不甘心。又或者,他终于在她不再缠磨以后,生出了一点可怜的喜欢? 若说这是喜欢,那他的喜欢,未免太过于让人发笑。 顾盼倒抽一口凉气,捧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真是……怎么哪都能碰上,他不是一贯不爱来这种场合么?” 太子赴宴的时候极少,且浔阳公主同他关系一向淡薄,送帖子时不过是依了礼数,压根就没想过他能来。 “不知道呢。”顾令颜叹了口气,眉梢耷拉了下来。 那双潋滟眸子里,没有半分旁的神情,顾盼看了好一会,方才放下了心。 已近黄昏,筵席上众人渐渐散去,浔阳只是先前来问过一次,而后却没再让人来喊顾令颜。 却是在走时,亲自送了个锦盒过来:“我府上没什么好东西,一点小玩意,你若看的顺眼,就拿着把玩。” 那锦盒外绘着仙宫图,惟妙惟肖,漂亮到了极点。即便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的东西定然不俗。 顾盼一脸的诧异,想说些什么,却被顾若兰给拉住了。 顾令颜在车上便开了盒子,是一对红珊瑚耳珰,瞧着润泽泛光,是个人都知道定然价值不菲,并不是浔阳口中所说的小玩意。 “她倒是会想。”顾若兰唇角轻俏,带着三分的嘲弄,“吴昭仪几个子女里头,也就她最敢想,且还有点脑子。” 风顺着车帘的缝隙吹拂进来一点,顺着衣袍的袖口钻进去,顿时令人浑身一个激灵。 顾令颜靠在车壁上,垂眸看了眼指尖。 今日同太子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他应当、应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