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淡然的神色龟裂了一瞬。 宁舒英打蛇随棍上,再接再厉道:“您看,西努多着急啊!”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妈妈和孩子的链接更紧密了。他是我的朋友,他也绝对不会用他妈妈来骗我们的!” “这不该是你求人的方式。”宁馥淡淡道。 这是她宽宏大量给予的提示。 深感和宁馥相处,自己永远是猫抓老鼠里的那只可怜耗子,揣摩不清猫的意思,怎么可能得偿心愿? 宁舒英总算领悟过来,飞快地道:“副队长同志,医疗分队宁舒英请求外出诊疗,妥否,请指示!” 言毕附上狗勾眼两枚。 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要多恳切有多恳切。 中间沉默的三秒钟可能有三个世纪那么漫长。 “请求批准。” 宁舒英欢呼一声,猛地冲上来搂住宁馥的脖子。 ——看起来像一只对自己体重没一点谱的树袋熊。 后面的西努震惊地瞪大眼睛。 在……在他妈妈还健康的时候,在集市上他如果能得到一个打折处理的篮球,或者可以吃第二杯刨冰,他也会这样搂妈妈的脖子。 “我和你一起去。”宁馥道:“回来后补上书面申请。” 宁舒英意识到自己的欢庆动作未免太过夸张,窘迫地默默和宁馥拉开了距离,“谢、谢谢。” 她和西努走在前面,宁馥走在后面。 宁舒英忍不住向西努解释。 “——如果我的悄悄和你走,回去肯定要受处分的。” 她美滋滋地道:“但是我老师舍不得我被处分,所以批准了我请求!” 西努忍不住惊讶道:“她说批准,就,可以?” 宁舒英笑着点头,“当然了!” 于是走了一路,她都在给一脸震惊和茫然的西努,科普“她老师”多么厉害,多么有分量,多么重要,描述得仿佛宁馥是江湖大佬或者黑帮头子。 虽然这种彩虹屁听起来既不着调又不靠谱,但宁舒英用余光偷偷瞄,看见她老师笑了。 耶! *** 西努家离的很近,不需要开车。 他们很快就进入了一条脏兮兮的泥土路,在村子的最边缘。 路一侧,就是西努的家。 或许是因为担忧母亲的情况,一路上西努的话都不多,只简单地介绍了家里的情况。 他的父亲在镇上的工厂工作,离家很远很远,他母亲带着三个孩子住在村子里,从前他们种地,后来母亲身体不好了,就做一些手工活,靠西努兜售来维持生计。 村子虽然靠近雨林,但并不是什么旅游圣地,每年来伐木的工人也不可能成为西努的顾客。 在医疗队到来以前,他每次都要徒步走很远很远的路,到镇子上去售货。 换来的钱,也仅仅够买到不至于让全家饿死的粮食。 西努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弟七岁,妹妹一岁。 西努的弟弟站在门前。 他的嘴唇高高肿起,还带着血丝。 他认出了宁馥和宁舒英,又露出快乐的笑容来。 但西努挥挥手,把他赶开了。 “去别的地方玩。妈妈在生病呢。”他道。 接着,他带着宁馥和宁舒英进了自己家。 一个骨瘦如柴的妇人正躺在床上。 床上铺着一些彩色的塑料革,这些廉价而跳跃的颜色,显得女人的状态更加颓败。 她的身旁还躺着一个女婴,营养不良使她的眼睛看上去出奇的大,像两枚镶在头骨上的玻璃珠子。 西努解释说,他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