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未有的,满足的心情。 当然,这份“新鲜”感受也不全是纯粹快乐的。 ——特别是当宁舒英在“卫生间”遭遇一条至少有半米长的蜥蜴的时候。 “卫生间”是用一排排碗口粗细的树干绑在一起围出来的一个四方小格子。 旱厕,没有排水系统,“解决问题”以后,撒上石灰就算清理过了,后面的人可以接着使用。 那条蜥蜴就在她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从蹲坑一侧优哉游哉地爬出来。 宁舒英控制着自己不去思考它是否是从坑里面钻出来的。 她想念文明社会的抽水马桶。 宁馥问她后悔不后悔来。 ——要知道如果不是队内的另一名胸外科医生感染了猩红热不得不回国治疗,宁舒英也不会有机会取得这个“补位”的资格。 宁舒英想了想。 “不后悔。” *** 医疗队即将启程的前一天,宁舒英接到了西努的求助。 西努就是那个兜售巴西木的小贩,宁舒英戴的彩色编织手绳也是从他那里买的。 西努是个非常合格的“小生意人”。 他话多,热情,不到一个月,已经会说好几句简单的中文。 虽然今年只有十四岁,但长得很高,看起来像一根细长的竹竿,在不合身的衣裳里来回晃荡。 其他小孩总是以宁馥马首是瞻(不排除他们只是害怕她又不敢说),但西努更乐意亲近宁舒英。 在听说了宁舒英差点被“卫生间”里爬出来的大蜥蜴吓得魂飞魄散之后,他还很贴心地提供了当地驱除这些野生动物的法子,并且主动提出定时帮医疗队打扫卫生。 在知道这份工作每天有十元钱的报酬之后,西努更认真了,从此后还真没人在“卫生间”遇到过那些令人心惊肉跳的动物了。 宁舒英为自己和西努的“私人友谊”感到骄傲。 所以当西努一双眼睛里写满焦灼,甚至语无伦次地请求她的帮助时—— 宁舒英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这时,医疗分队已经即将完成一个月的驻扎任务,营地里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第二天就要启程了。 宁舒英拿着医疗箱,准备和西努偷溜出营地的时候,被发现了。 “做什么去?” 宁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宁舒英一张脸顿时如同吃了苦菜一样垮下来。 她慢慢地转回身——还徒劳地试图将西努藏在自己身后。 “我们……” 宁舒英瞧瞧宁馥的神色,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决定和盘托出,“西努的妈妈骨折了,想请我们帮忙。” 西努平时也算是能说会道,但此时却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只点点头承认了宁馥说的事实,就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比起他的朋友宁舒英来,医疗队的副队长的确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似乎让他感到恐惧。 宁馥的目光只在西努身上一扫,重新落回到宁舒英身上。 “医疗队成员是不允许私自离开营地的。” 她淡淡道:“如有要务必须离开,需要副队长及以上的批准,并视情况安排守备和安保人员。” 这是医疗小分队出发前,要求所有成员必须牢记的守则条例。 宁舒英一时哑口无言。 但她能感觉到身后的西努无声的焦急和难过。 宁舒英决定再争取一下。 她拿狗勾眼盯着宁馥,露出恳请的神色。 “求您了老师,让我跟西努去吧!” 她做了一个双手合十,“西努说她妈妈伤的很重。” 这些天晒黑了许多的年轻女医生保证道:“我找战士和我一起去,速去速回,绝不逞能,绝不乱跑!” 但宁馥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 “诶呀求您了老师!…宁先生…姐…妈!让我去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