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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


裘榆只知他恼,不知他羞,追至家门口到底没抓住他的手。

    晚上你去不去啊?你说了我再决定自己去不去。

    他望着他的背影大喊,妄图绊他脚步。

    老师,那花儿就算我交的补课费!裘榆扒着栏杆探头,这句不求他停,只想看他抬脸骂人。

    哪知袁木一概不理,应该是出了楼道才暴喝一句滚,因为那道声音是从阳台那边飘进屋来的。

    裘榆把门拉关上了,冲门一阵乐。

    最终还是去了,裘榆故技重施,拽上钱进,三言两语把人拐到袁木家楼下。

    这一次袁木没有换衣服,趿着拖鞋就锁门关灯。

    酒楼不远,相隔两条街。

    走在路上,袁木忽然说,还有两天我就开学了。

    钱进以为学霸也愁开学呢,虽然他和裘榆离入监还有俩星期,但也附和一下:唉,我的袁儿,你好惨。

    明后两天是最后两次上课。

    袁木说。

    钱进哑然,这显然不是对他讲的话,对上课这个词的来龙去脉,他毫不知情。

    他处中间位,缓缓看向右边的裘榆。

    我知道,我会去的。

    裘榆埋首看路,今天是意外。

    证据确凿,钱进叹:好哇你们俩!他一手揽一个,真是好兄弟,没把这事儿传我妈耳朵里去!尤其抱紧裘榆,苦了你了,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这么久。

    裘榆嫌烦,把他的手臂扯开,末了,又瞥另一边:你他妈热不热。

    钱进两臂高展,开始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神经。

    袁木和裘榆并肩走了,留他一人在后面搭舞台。

    到了饭店,一层大厅落满圆桌,年龄相当的都自觉坐到一块儿。

    但人多,挤得水泄不通,看不见裘禧和袁茶,偏脚下滑腻,还要分神避让风风火火的服务员。

    裘榆环住袁木的左肩,护住他刚拆掉石膏的手臂,说:去边上那桌,人最少。

    什么?大厅人声嘈杂,袁木乖乖地往他怀里拱,想听清他如何交待。

    裘榆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悄悄捏了捏袁木的胳膊。

    袁木没听见也像是懂了,裘榆脚尖朝哪儿,他就往哪儿去。

    最后他们仨遇到大陡,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围坐一桌。

    四个人坐一排吹牛,袁木坐在中间话却最少,只帮他们拆筷摆碗。

    钱进抢他活干,消毒碗裹上一层真空塑料膜,他叫袁木相信他,用筷子捅进去很爽。

    裘榆在和大陡聊游戏,嘴里还说着话,掌心却覆上碗面,拦下钱进。

    干嘛?钱进呆呆的。

    裘榆偏头说:听不了这个声音。

    他把碗递给旁边的袁木,袁木接着慢吞吞地用指甲盖儿抠找缝隙,他才接着和大陡聊组合技。

    大陡却不动了,忽地凑到四人中间,压低声音说:一点钟方向,薛志勇为什么一直看你。

    袁木最先抬眼,锁定薛志勇,他眼神阴鸷,对着裘榆。

    裘榆正要寻人,袁木在桌布下按住他的膝盖,他就没抬头:昨天和他结梁子了。

    大陡说:那疯狗咬你?

    算是。

    钱进难得正经:裘榆,他吃白粉的你知不知道?

    你怎么也知道?裘榆问。

    有一次我给小小志送面,薛志勇也在家,他在用打火机燎烟盒上的那种纸,纸上是一堆白色的粉末,看到我来就没动了。

    我回家告诉我妈,我老妈让我别在外面说。

    大陡:他怎么惹你的?

    就,脏话骂我。

    狗日的,遭毒品胀憨了。

    大陡从袁木手里拿了两只筷子,在裘榆脸前晃了晃,让薛志勇看自己。

    他把两只筷子对准薛志勇的眼睛,耍狠地一戳:看你老爹。

    钱进着急:不要这样招他咯,这种人做事情没底线。

    袁木始终盯着薛志勇:他敢。

    对。

    大陡抓住钱进胡乱伸来遮挡的手,一只一只折叠去他胸口,替钱进摆出一副自卫的姿态,说:弟弟莫怕,那是个只会欺负女人的脓包。

    裘榆转头看向袁木,嘴角扬起来,笑声藏在喉咙里,很小很低。

    手臂下滑,他沿着大腿摸到膝盖,一根一根撬开袁木的指,让自己的手一寸一寸躺进去。

    袁木知道裘榆在笑,也知道自己正在他眼下,他垂着眼皮看厚重而粘腻的桌布,遮住情绪,启唇无声骂: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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