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笑,以为自己又多问一句无意义的话,只好换有意义的讲: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诉钱进嘛。 钱进发烧在家,没来上学。 袁木你凭哪门觉得我会跟钱进说得上话? 不过裘榆还是接:为什么。 他喜欢杨岚清诶。 有什么关系? 裘榆:然后呢。 袁木抬着牛奶盒绕去他左边,企图与他面对面:杨岚清是她家姑娘。 他手指向办公室,你不会不知道吧? 办公室里杨岚清她妈,也就是他刚才口中的垃圾,正在转椅上直勾勾监视这边动向,而袁木在直勾勾看裘榆,浑然不觉。 裘榆缓缓探身把他的手拉回来,说:刚知道。 哎。 他颇骄傲,我入学没多久,经常看见杨岚清放学后在办公室做作业就猜到了。 袁木不像裘榆,他笑是怡然大方地笑。 裘榆静静地观量他,明明睫毛上的泪还没干。 钱进知道会怎样? 怪怪的,好兄弟和认准的丈母娘杠上,会尴尬吧。 可能杨岚清也会讨厌我,那钱进岂不是更为难。 袁木蹙眉,提前苦恼上。 会讨厌吗? 她刚才还帮你解围。 虽然手段迂回,并且意料之中的无效。 迁徙的兽群回来得很快,还带着一只气势汹汹领头的。 这个族群的种类清晰明了,是暴躁的山羊,老师的双蹄高速交互,顶着一对角就要撞过来。 刚好回来了,我下课去道个谢。 袁木发音朦胧,语气敷衍,一听就是舌弹牙齿唇不动。 眼看将连累无辜,他推了推裘榆,要他回教室。 谁知推不动,裘榆仿若未嗅到走廊另一边的腾腾杀气,继续说:我不说,还有其他人。 袁木迎对老师的凶光,一度想把裘榆扯来自己身后,这轮对峙持续到她走至教室门口,一个冷哼扭身跨去讲台,身后的队伍自发成股绳拧作一条她的蛇尾,一节一节地涌进去了。 他僵硬的身体松懈下来,回头发懵:其余人没机会说的,关系好的那几个,我会去堵他们的嘴。 该是裘榆和他心无灵犀?还是裘榆和他同生共死? 袁木隐约清楚裘榆交朋友的门槛比较高,但未曾想高到共患难两个回合了他还够不着。 没过几天,他在照面时兴冲冲地跳上前去和裘榆打招呼,裘榆先瞟了瞟后边的钱进及一群狐朋狗友,才瞟回来对他冷淡点头。 袁木对脑子里面盘旋多时的两个选择题迟迟下不了决断,裘榆这等反应,让他更加摇摆不定。 幸而牛奶和巧克力借他勇气,在春天即将消亡前,瞄准许益清往麻将馆去的时机,独身敲响裘榆家的大门。 他的羽绒服在裘榆的衣柜里待太久了。 在裘榆家的几次来返,和裘榆看似难以捉摸的阴晴间,袁木最后还是摸透规律:他好清净,只有自己一个人出现,他才愿意说上那么几句。 然后夏天来临,袁木愈发频繁地向裘榆靠近,鲜少再扛着太阳和钱进厮混在大街小巷。 裘榆家有很多新鲜玩意,随身听、连环画、故事会、影碟机,他妈妈的房间里还装白色台式电脑,不过袁木从没进过那地儿。 那块儿发着圣光,简直是闲置的老师办公室,有时他们坐在客厅玩儿,袁木都会不自觉起身把许益清的房门掩上,不然总有一种在虎口瞎蹦哒的感觉。 不过就算没那些小玩意儿,袁木也愿意在裘榆身边消磨时间。 暑假时他就常常带着作业溜来他家,俩人各占一处地方,互不打扰。 袁木定力差,达到目标的一半就打哈欠伸懒腰,撺掇裘榆一起放松。 他们躺在地板上,随身听放中间,一人一只耳机听歌,等阳光从他脸颊爬去裘榆脚踝。 或拉好窗帘一人一半沙发看电影,按暂停键来分析古惑仔里的脏话。 有时也去裘榆卧室,一人一块地砖读笑话本。 笑话本是袁木读,裘榆啃四大名著。 袁木还在裘榆家洗过头发,他抹着洗发露把发型梳成一个犀牛角,走出卫生间仰着脖子叫裘榆看,那是他第一次见他露齿笑。 有酒窝诶,两个。 裘榆还教他洗过碗。 耐心地说要先洗碗再洗筷子,用清水过两遍,洗锅洗抹布,接着是示范。 后来厨房被他(们)玩得全是洗洁精的泡泡,水流冲不散,不得不徒手捧起来吹到窗外去。 害袁木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