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字的臣子,太少了。至于他竟能帮辽商讨回钱来,我,更没想到。” 她后半句话,最是由衷。 将来会以“抗金名将”四个字名垂青史的宗泽,在做中低级官员时,对于涉外事务的理念,就能将政权与普通民众区分开来,这的确令姚欢喟叹,史书上寥寥几笔,哪里就能真正记录一个完整的人呢。 邵清则停住手,盯着那一灯如豆,喃喃道:“这是真正的孔门子弟。” …… 翌日,邵清陪着姚欢,去雄州府领了获准进入榷场交易的公引,看了一回被商团所雇的力夫集中堆放妥当的铁锅、冰滴壶等货物后,已过午时。 二人在街上简单吃了碗汤饼,于城中四处看看,准备挪到黄昏,去城郊小酒肆中,等叶家的暗哨来联络。 不料转过一条十分繁华的商街,进到巷中时,迎面便奔来一人。 竟还是昨日那位险些撞到宗泽的少女,并且,她怀中,还是抱着只小狗。 少女看清邵清与姚欢的脸,当即仿佛捉到了救命稻草般,一把拖住姚欢的袖子:“哥哥姐姐有做官人的朋友,求你们今日做一回菩萨,莫教他们捉了我去,送给赌徒见……” 她尚未说完,巷子那头已吆三喝四地追过来几人。 第333章 少女(下) 几人到得跟前,当先那一个中年妇人,梳个利落的同心髻,不做包冠,而是错落插着几根饰有绢花的铜簪,画眉点唇,妆容在这雄州边城中,算得十分精致讲究。 妇人远远带着两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冲过来时,分明带着咻咻怒气,但此际与邵清与姚欢的目光碰触,即刻将面上的凶煞之意抹去了一大半。 这风韵冶媚的妇人,姓徐,十多年前是雄州颇有些名声的营妓,很得几位高姓将领的宠。色衰爱驰后,其中一个军官到还念着几分旧情,给她些银钱,助她进到雄州城内,开一处妓馆。 自古以来,老鸨都是人精。 这徐妈妈目力何其老辣,她与眼前这对并肩而立、应是夫妻的男女,堪堪打个照面,便觉着,从二人的风仪看,他们不像雄州城里的寻常民户。 尤其那男子,年纪不大,身无官袍,却隐隐一股贵气。 徐妈妈寻思,这些时日商贾云集州城,而其中不少是官商,树上掉坨鸟屎下来,没准都会砸到从京城来的什么人物。 陌路相逢,还是客气些好。 她遂福个礼,和颜道:“吾家的小养娘冒冒失失,冲撞了二位,告罪,告罪。” 邵、姚二人正在狐疑地打量她,躲在姚欢肩膀后头的少女,却浑不含糊,对着徐妈妈,锐声道:“对呀,我到你的娼馆为奴,契书上明明白白写的是做女使,你怎可逼我为娼。” 徐妈妈眸光一厉:“谁逼你了,不过是看你举止机灵,一张面孔将来若长开了,也是当得起眉清目秀四个字的,妈妈便好心问问你,要不要转成清倌人……” “胡说!” 少女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个,此刻已全然一副与徐妈妈硬碰硬的气势。 她似将心一横,也不忌讳邵清是个陌生男子,直言向邵、姚二人道:“几个京城来的商人,在城中赌场输了不少钱。赌鬼们有个说法,若手气不好,寻个……寻个小娘子开了苞,见个红,再回到赌桌前,便能转运赢大钱。” 少女讲到此处,倏地咬牙,指向那徐妈妈:“她估摸着本月榷场大开,如云而来、带着资财的商贾中,必有不少赌徒。此季又正值官府催收去岁积欠的两税,她便去附近乡间搜罗欠税人家十一二岁的女孩儿,付些铜钱,将女娃娃们弄来妓馆。不想昨日夜里,女娃娃们逃了。她已收了一个大商人的定钱,便要逼我做替身。” 少女越说越恨,姚欢也越听越气。 虽然大宋不禁娼,可少女所说之事,在姚欢看来,从赌场到娼门,实在是每个槽点都体现了人性的恶臭! 北宋尚未像南宋宁宗时那样,规定性侵十岁以下幼女,流三千里、配恶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