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醇提取青蒿素的,只是提取结果不如乙醚令人满意。 更关键的是,青蒿素治疗疟疾的中医理论,来自东晋人葛洪的《肘后备急方》其中那句话的表述是:“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 东晋时候没有乙醚,更没有高度白酒,所以只能用“水”来取汁抗疟,只是不能高温煎煮,而是渍取、绞取。 既然这样都能起到一定的治疗作用,那么结合后世用乙醇的实验结果,用蒸馏酒渍、绞黄花蒿,是不是总比冷水提取,好一些呢? 姚欢边走边琢磨,便到了林婆婆酒坊的门口,却差点与里头急匆匆出来的人撞个满怀。 那人正是苏轼的幼子,苏过。 苏过抱着一只小小酒坛,看清来人是姚欢,不由一愣,道:“咦,姚娘子?这个时辰你来酒坊?” 姚欢已与这有“小东坡”美誉的苏家小哥哥相熟,也不见外,直言相问:“你这坛子里的,是林婆婆的酿酒还是蒸馏酒?” 苏过的面上却闪过一丝古怪的犹豫,似乎在迅速斟酌自己该怎生回答。 顿了顿,他终究还是如实相告:“是婆婆新蒸的一小坛二锅头。” 又加了一句:“并非买回宅子饮的,而是用于制药。” “啊?” 姚欢来了兴趣,“你也制药?什么药?” 苏过道:“用酒蒸花椒,治寒热疟病。” 大宋清欢 第312章 你是苏东坡我也不能盲从(中) “寒热疟症?” 姚欢抓住了这四个字,问苏过。 苏过看眼前这姚娘子,实也和邵医郎一样,是个心地明善之人。 加之桩桩与苏家关涉的前情要事的铺垫,苏过更不会因姚欢是个女子,而小瞧她一些。 他遂向姚欢温言道:“你们从酒坊回来的第二天,我送邵兄下山,他与我说,目下的时疫,不像瘟病,更像寒热疟症,我也正作此想。治寒热疟,有医方乃用酒与胡椒煮后,涂擦周身。邵兄因见我家宅院中有今岁刚打下的胡椒,便托我试制药剂。” 姚欢心头一振。 原来此世,对这些懂医的男子们来讲,疟疾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业务盲区,无非叫法不同罢了。就像当初辽国使者萧知古对花粉过敏,苏颂称之为“咳逆” 自己一个泛泛之辈的现代来访者,实在不该小看古人的知识与临床经验储备呀。 至于苏轼在白鹤峰的新居里种有胡椒的情形,姚欢初来乍到时,便发现了。 两晋隋唐时,胡椒作为舶来品,在中原大地上一直顶着“金贵”二字,须权贵或大富人家才用得起。到了宋代,因海外贸易发达,加之许多宋人都有调香的嗜好,胡椒入舶量陡增,尤其在广州至泉州一带,较之前朝常见了许多。 广南东路和福建路,甚至已出现了胡椒种植地。 姚欢此前请教苏轼得知,苏家的胡椒种子,乃由前任广南东路提刑、苏轼表兄程之才所赠。 后世的研究,治疗疟疾的良药只有奎宁和青蒿素两种(奎宁因疟原虫的演化而渐趋失效)并无胡椒。 但姚欢寻思,就算酒煮胡椒这个外服的药方,对疟疾病人只有缓释、没有根治的作用,苏过愿意配合邵清的态度,至少说明,他也对父亲苏轼只推崇圣散子方抗疫,心知不妥。 姚欢于是直奔主题:“小苏学士,你今日才来取酒,是否因为,苏公一早,也下山与詹知州商议治疫之事?你总算可以避开苏公,来制新药了。” 苏过眉头一拧,面容现了沉郁之色。 不过,那份微愠,分明只是为了覆盖无奈,而非对于姚欢的怒意。 姚欢欠身道:“此话确实冒犯了,但小苏学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