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价格买走我的货物,我不肯说要卖给牙行,你就唆使你的壮丁打了我,还要我给你跪下,还踩坏了我的货物!” 说着,这庄户就继续向翟员外磕头道:“翟相公,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锦衣卫郭荣见此忙想亮明身份,朱厚照忙拉住了郭荣,只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报官吧。” 翟员外见朱厚照如此配合,也没再多说,只道:“既然如此,便报官,翟某也不好偏倚谁,愿意为二位写份供状,呈递太爷面前!” “有劳,到时候让县衙带人来前面那家酒楼找我便是!”朱厚照说着就要抬脚离开,却发现这庄户还抓着自己的脚,而朱厚照只好问着这庄户:“怎么,你现在还不肯松开你的手,硬要等县衙的人抓走我才肯。” 这庄户明显更愿意听翟员外的,便看了这翟员外一眼。 这翟员外这时候只佯怒说道:“你松手!无论是这位客官欺侮了你,还是你攀诬了这位客官,到时候自有太爷做主,就算是这位客官欺侮了你,到时候他也跑不掉,不可如此以理欺人!” 听这翟员外如此说,这庄户才松开了手。 朱厚照这才得以抽身走开。 “郭荣,这还真是不到江湖,还真不知江湖险恶,朝堂之上,虽说暗箭难防,但好歹有制衡,彼此不敢胡来,倒是这乡野市井,真是赤裸裸的倚势凌人,你说,朕今天是不是不应该帮那庄户?” 坦白而言,朱厚照在前世也不过是涉世未久的大学生,且现代较为文明的制度和他自己接触到的层次让他没有对人性太清楚的认识,而如今他到明朝也是久在帝位,大权在握,自然也难以感受到社会之残酷,人性之复杂。 而今天的遭遇则给朱厚照好好的上了一课,他发现原来扶危济困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倚势凌弱者固然可恶,而弱者不顾道义只为追求一己之利也是造成社会缺少温情乃至残酷直至毁灭的原因之一。 “陛下,臣在京城市井间待过一些日子,知道百姓生活不易,有时候会为了自己能吃饱做出不知廉耻的事来,臣也是后来得蒙陛下隆恩才读了些书,知道衣食足而知荣辱,仓禀实而知礼节,这位庄户或许只是因为不想货物白白损失才行此不德之举,陛下帮他自然是没错; 只是陛下帮的太仁慈,让他觉得陛下可欺,陛下若手刃了那些青皮,这庄户只能对陛下感恩戴德,而不敢攀诬陛下,因为他会知道,敢擅杀这些背景不简单的青皮者定然是不简单不能惹的人,而偏偏陛下没有杀这几名青皮,也就让这庄户以为陛下好欺,再加上那位翟相公出现,而他为了追回自己货物被踩坏的损失也就只能攀诬陛下!” 郭荣回道,曾在京营基层待过的郭荣比朱厚照更清楚这些人性,所以也就如实回答了起来。 在皇帝朱厚照身边待久之后,郭荣也深知上位者遵纪守法很重要,不滥用权力也很重要,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像陛下这般不因自己是皇帝而擅杀是很容易弄巧成拙的,因为无论是为恶者还是被帮助者都不认为你只是不想滥用权力,只会认为你有所畏惧,你不是那么强。 “可那几名青皮也只是殴打而已,朕就算要治他们死罪,也得有律法审讯仪程,朕若是直接杀他们反而是对大明律法的背叛,但可笑的是,朕这么做居然在那庄户眼里成了朕不敢杀他们的表现,成了朕好欺负的表现!朕算是明白,为何依律治国这么难!” “我大明的百姓们还真是民智未开啊,还不知道维护律法的尊严维护道德对他们多么重要,或许当有一天他们不再是百姓,也不会把百姓当人!” 朱厚照有些懊丧地坐回了椅子上。 郭荣也看得出皇帝陛下的失望,但他不能说什么,只能捏紧拳头,他很愤怒,他比朱厚照还愤怒,也很无奈,他此刻皇帝陛下定然对自己的子民极度失望,甚至可能会因此变成一个不再顾及百姓利益的暴君,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很想逼着那庄户给皇帝陛下认错忏悔,但他知道自己即便那样做了也是假的,那庄户不是真的忏悔,而是畏惧自己的权势。 而这时候,县衙的人走了来:“太爷有令,将张夏等羁押上公堂!” 因朱厚照身边的人也不少,县衙的也看得出来朱厚照身份也绝不会是简单的庶民,因而也没有强行押走朱厚照,只传唤了知县的令。 郭荣不由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