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你们别寒碜我,我们谁跟谁啊,喊什么撰士不撰士的,我就是偷懒不想动才请了煮饭的,你们谁家请不起还是咋了?” 气氛活跃开了,蜜娘也就不再跟着搭话凑趣了,招手让吉雅和哈布尔过来给他俩擦汗。 “娘,你不让我们晚睡,你昨晚自己还熬夜了。”吉雅端起他娘喝剩的酥油茶灌进肚子里,说早上他们兄妹三个站炕边喊她她都没动静,“我弟还拿手冰你了。” “是嘛?”蜜娘瞪小三子一眼,见他笑嘻嘻的,掐了掐他的胖脸蛋,“去玩吧,娘跟姨姨们说话。” 几个人说的热闹,巴虎和阿斯尔带着朝宝一起过来了,他们来了就能端菜准备吃饭,搬桌子拎椅子都是他们的活儿。 “木香,你家要是有重活你做得吃力的,或是勒勒车哪里松了断了,下午让他们三个给你整治整治。”蜜娘指着巴虎说。 “房子新盖的,桌椅板凳和勒勒车都是新买的,还不见有松动的,以后要是有用得着的,我去找巴虎。”木香端了菜上桌,“快来吃饭,你们几个今早恐怕都没吃饭。” 饭菜有人煮,吃饭后桌碗有人收拾,蜜娘她们在饭后又坐了会儿,见有人来找木香,找了个理由都出了门。 吃了饭身上热烘烘的,走在雪地里也不怕冷,蜜娘抓了把雪攥成坨,朝抱着孩子的男人扔去,她这一闹,其其格和吉雅也抓了雪砸巴虎和哈布尔。 “我要下去。”哈布尔被他爹捂在怀里还不识好,闹着要打回去。 巴虎哪能放他下去,他这矮身板踩进雪里就只剩半个身子在外面了。 “我要下去!” “好好好,还手是不是?抱紧我。”巴虎弯腰抓了两大把雪,一个雪团直溜溜扔向蜜娘,另一个掷向吉雅。 蜜娘躲开了,雪球砸在了抱娃的阿斯尔身上,吉雅没躲开,雪球正中他胸口。 阿斯尔嘿嘿一笑,他正愁没加入的借口,这个雪球砸的好,他把小儿子塞婉儿怀里,从地上抓了雪撵着巴虎打。 “吉雅快来,报仇的机会来了。” 吉雅回过头看他娘,见她笑着点头,也抓了雪笑哈哈地撵了上去。 巴虎被打的鼠蹿,举起哈布尔顶在头上挡,一面还笑骂:“吉雅,你个傻小子,谁是你爹?” “你要是不想要给我也行,我肯定好吃好喝的养着。”阿斯尔接过吉雅手里的雪球。 哈布尔啥也不懂,雪球打在他厚厚的衣裳上又炸裂开,他抱着他爹的头嘎嘎大笑。 婉儿前一刻还在对木香今天的做派心生羡慕,看到眼前这一出,再复杂的情绪瞬间散了个干净,各有各的生活,她现在的生活说不定也是木香羡慕的。 一众人去蜜娘家里分糖,巴虎早上做饭的时候裁了油纸已经把糖包好了,盼娣莺娘和白梅各装了一兜,剩下的一半准备给婉儿带回婆家,一半留着给孩子们吃。 “不再坐一会儿了?” “不了,家里还有几百张嘴在等着吃喝。” 盼娣离家最近,也最后走,她拉着婉儿的手问她什么时候走,“得空了去我家坐坐。” 婉儿算着她也过来六天了,又正是母羊产崽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忙,就说这两天准备回去,“你忙你的,别想着招呼我,我也不算是客,别客气。明年你们都去我家玩,我们村有个比瓦湖还大四五倍的湖,湖边是芦苇荡,秋天能捡鸭蛋和鸟蛋,特别多。” 盼娣应好,也只是口头答应,她和莺娘都是一个人,家里哪离得了人,木香更别说,饭前饭后都有人找,她更脱不了身。 她回去了一趟,又提了两盘血肠过来给婉儿,让她带回去给她公婆尝尝。 白梅走到村中间跟莺娘分开,她跟朝宝带着孩子穿过临河的房子往后走,只剩两个人了才谈起木香,“她也是厉害,今日一见她像是改头换面了。” 白梅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死了男人的寡妇嘛,通常的印象就是身上灰扑扑的,面上哀怨,缩手缩脚的。这话说出来挺像看不得人好,但这的确就是她以为的木香的生活,今日去她家里一坐,震得她有些失神。就像你一直可怜的人,站她面前了,你意识到你才是需要被可怜的。 缩手缩脚的就成了她,白梅甚至心底生起了自卑。 “官气养人,哪还是寻常的寡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