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那时便已经去往了悲渊海。 红衣的四师伯任半雨本来就出现得极少,但到了耿师伯的第四场元婴期的比试时,不仅她不在了,连任半烟都不在了,恐怕是已经去往了梅梢派。 却不知此刻距离松梢剑阵的那一场让这一对姐妹陨落的震动,还有多远。 但此时此刻,白衣剑修青年脸上的眉目飞扬已经越来越少,眉间俨然已经有了浅浅的皱纹,皱眉好似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性动作。 从整个合道期和金丹期看过来,小楼的这几位师伯都非常爱看热闹,几乎没怎么缺席过耿惊花的每一场比试,可到元婴期的第七场对垒的时候,台边竟然只剩下了那道娇小的小师妹的身影。 那道身影素来活泼,虞绒绒甚至已经熟悉了她清脆的声音,可此刻,她分明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依然抬头看着比武台上耿惊花的身影,可是却连她也变得沉默。 直到第十场对垒的时候,场边连最后的这一道身影……也不见了。 第185章 虞绒绒心底猛地一震。 也与白衣耿师伯交手了这许多次了,耿师伯的剑法当然精妙高绝,但她的思绪却更多的在耿师伯的身份与剑修符修一事上,如此回头来看,她才惊觉,自己的好奇竟然压过了几分对耿师伯的剑所应有的尊重。 也许是心底隐约有预感,所以这一场剑,虞绒绒看得格外认真,也确实真的看出了什么。 耿师伯的剑依然漂亮,那些几乎要刻印在骨子里的挥剑起手,那些流畅的剑招剑式,他依然信手拈来,如游龙,如飞鸟。 可等虞绒绒站在他对面的时候,她才发觉。 耿师伯的眼里,没有了光。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内敛的剑修。 饶是梅掌门那样性情温柔和煦之人,在持剑而起的一瞬,眼中也会燃起仿佛要燃烧自己的锐色。 可此刻的耿惊花,他的每一次挥剑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却好似失去了应有的锐意与灵魂。 仿佛挥剑,就只是挥剑。 这样的剑,虞绒绒想要破之,实在太过容易。 可她却只是在防守,再睁大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记得更久一点。 虽然耿老头子在她上道衍台之前忘了和她说,但她已经在之前的试炼中发现了,所有的对局都是不能重来的,换句话说,所有的见面都是一次性的。 这极有可能,就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白衣飘然的耿师伯了。 却不料耿惊花却倏而停了剑,双眼很是不悦地看向她:“你在让着我,这样比有意思吗?” 虞绒绒愣了愣。 是她不对。 她以一己想法去这样故意避让,只为了拖久一点,再多看这样的耿师伯两眼,虽然有她自己的原因,但毫无疑问,这是对剑修的不尊重。 她收回了手中的符剑。 下一刻,她敛去了所有剑芒,再起阵。 她的阵是他教的,她看这天下符线的路,是他带着她走的。 她想要让还这样拎着剑的,原本模样的耿师伯,见一见自己的符。 纯粹的,符。 符意浓。 剑风起。 虽然心事重重难以遮掩,但耿惊花到底或许被此前虞绒绒的行为激起了怒意,他的剑终于如同此前一样,重新注入了真正的斗气与剑意,将整片的空气搅碎,向着虞绒绒面前漫卷而来! 数次的交手,虞绒绒对耿惊花的剑已经再熟悉不过,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以完全的符来与他对阵。 她会很多符,她的所有符,耿惊花也都见过。 但那是后来的耿惊花,不是现在的耿惊花。 见画飞舞,元婴期本就是虞绒绒的主场,这么多次对决下来,她如今已经完全可以不用手,而是用神识去操控见画笔的动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