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未嫁的小姑子最不好相与,刘婉晴只觉得烦闷不已。 莹雪仍是在有条不紊地为两位主子布菜,只是将胭脂鹅脯夹于傅云饮碗碟时,挽袖后露出来的白皙玉臂“不慎”滑过傅云饮放在桌上的右手。 一阵冰凉的触感袭上傅云饮的心头,他侧身瞧了一眼莹雪,见她双眼清明、岿然不动,心内又是一阵异样的激动。 这事当真是稀罕,为何自己独独不抗拒与这丫鬟亲密相贴,待旁的女子却避之不及? 他也明白自己这隐疾与宫里那位贵人脱不了干系,年少时的噩梦时常萦绕在他心头。 经了那些事后,他本以为此生皆会如孤家寡人般形单影只,便是娶了妻也只能与她分榻而眠、相敬如冰。 谁成想,自己的隐疾竟在这貌美丫鬟身上不攻而破。 傅云饮心下微动,望着莹雪的目光中暗潮汹涌。 莹雪隐隐察觉到了傅云饮炙热的视线,她明白自己有意为之的动作已勾起了傅云饮的心内遐思,她也知晓欲擒故纵的道理,便特意放下了木筷,遥遥往后退去。 软香淡去,傅云饮怔愣了一秒,随后便听得刘婉晴说道:“夫君,已到了该去拜见父亲母亲的时辰了。” 傅云饮这才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起身往外间走去,只是在离去前,他那双暗如曜石般的眸子在莹雪如玉般的脸庞上停了几瞬。 随后他便自嘲一笑,讥笑自己竟也有如此见色起意的时候。 他不是色令智昏的蠢货,不会瞧不出来莹雪方才故意招惹自己的小动作。 他只是不明白,上一回这丫鬟还与那小厮如此郎情妾意,一副要为那小厮守身如玉的忠贞模样,如今为何又勾./引起了自己? 傅云饮想不明白,索性撂开手去,与刘婉晴一同去了镇国公府的荣正堂。 刘婉晴只带了冬至与马嬷嬷前去拜见长辈,夏至便与莹雪分食了主子吃剩下的早膳。 夏至觑了眼下巴愈发尖瘦的莹雪,叹气道:“莹雪,我知你心里苦,可也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好歹用些吧。” 莹雪谢过夏至的关怀,莞尔一笑道:“夏至姐姐多用些吧,我去炉上烧些水,预备着主子回来用。” 夏至点头,望着身形消瘦的莹雪,心内生出了些物伤其类的悲凉。 她只觉得莹雪如今的喜怒哀乐皆没有出自自己的本心,仿若是带了一层面具在脸上。 是了,谁遇上那样的事不会改了心志? 怪只怪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命贱罢了。 * 莹雪少食多动的日子已持续了一月有余,盖因她从春婶那儿听说了“男子最爱女子细腰”一事,从前她体态匀称,腰身却并未细到不盈一握。 既是要以色侍人,她便样样都要做到摄人心魄。 晚间之时,莹雪不必去正屋里伺候刘婉晴,便自己点了烛火,做起了男子的长衫。 她知道自己手边的料子粗糙又低廉,可傅云饮什么华美精致的布料没见过?既不能做出最好的布料,索性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尝过山珍海味的人,偶尔也会对清粥小菜有几分兴趣,这布料也是如此,傅云饮穿遍了那些华美不俗的上品衣衫,兴许也会觉得自己这粗布麻衣有几分别致在。 她既想靠傅云饮改变为奴为婢的命运,必是要勾住他的七分心魄,便要令自己显出与旁的女子的不同来。 莹雪缝了一两个时辰,眼瞧着到了该入寝的时候,她便放下了长衫,正欲褪下自己亵衣外的薄纱时,忽而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回头一瞧,恰巧撞进傅云饮含着笑意的黑亮眸子。 莹雪掩好半褪的薄纱,朝着傅云饮盈盈下拜。 西厢房内只余两盏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