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毅离了吴城,苏慕就一直窝在房里,从哪找了本人物传记,闲来无事就躲在房里看。 夏季的第一声雷响后,吴城就开始不停的下雨,雨时大时小,十分扰人。即便雨一时停了,过不了多久又会下回来,伞成了人手一把的必需品。 吴城四面环山,每逢这个时节,当地的县令就难以入眠,唯恐山神发怒,埋了山下的人家。 葛县令前几天就开始忙了,忙着劝山脚的人家早点搬离。若遇上不搬的也就罢了,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顶多时不时过去劝一声,但答应搬了的,葛县令又要开始考虑他们的衣食住行。 夜里,吴城又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滴砸在瓦上,啪啪作响,扰的苏慕睡不着觉。 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又被半夜惊醒,醒来满身大汗。 苏慕做了一个梦,梦境里有什么她已经忘了,唯一记得的便是那一声声尖厉而嘶哑的哭声,那哭声仿佛是从她的灵魂而来,每一声都让她颤栗、恐惧。 苏慕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双眼茫然无神的望着黑洞洞的房间。苏家行刑那一天,天在下雪,积了厚厚一层,白皑皑的雪覆在地上,却遮盖不了人世的丑陋。 乌蒙蒙的天如她的心情一般压抑,王龁劝她走,她不肯。行刑令扔在雪地了,鬼头大刀随之落下。 苏慕看见了他们坚定的目光,看见雪地上躺着无数苏家儿女的尸体,炽热的、飞溅的血使雪融化,血与雪融合,流入更深的地下。 监刑的是严珅的外甥,看到苏氏一家数十口人的死去,他只是轻蔑地笑笑,一甩衣袍离开这污秽之地。 无人敢迎着严家之威为苏氏子弟敛尸,最终在街头横尸三日后,被人抛到了乱葬岗。 京城搜捕得紧,苏慕不敢现身,寻到机会便随着王龁离了京。 不知是真是假,苏慕恍惚间听到了一声巨响,猛得一震。 没过多久,苏慕就听见有人在喊:“山神发怒了!山神发怒了!” 苏慕想出门看看,但看看自己的脚,还是没下床,盖上被子,装作没听见。 如此无能,去了又能怎样? 苏慕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天仍在下雨。 苏慕起了床,就有一个小厮过来传话说葛县令请她过去。苏慕在腿上盖上一条小毯子,便让小厮带她过去。 到了地方,却不见葛县令的身影,只摆着一个铁质的精雕箱,仵作坐在一旁,不声不响。 苏慕挑眉,想起了仵作给她的卷宗。 苏慕绕着精雕箱看了几圈,伸手摆弄了一番,看出点门道,于是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等着葛县令。 葛县令姗姗来迟:“见谅见谅。昨夜一直在外奔走,身上污浊,方才忍不住洗了身子。” “大人为国为民,如此操劳,真是辛苦了。”苏慕道。 “昨夜西山滑坡,好在山下的人都已搬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