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赶到青玄宫时,王贇正拉着十多个宫妃、宫婢颠鸾倒凤,这其中就有先帝的妾妃,去找小天子来找告诫王贇的太妃芈氏。奴婢们抱着满脸是血的小天子离开后,芈氏被王贇欺负得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 王太后恨她连累儿子挨打,当场抽出侍卫佩带的长剑,将芈氏一剑穿心。 芈氏死后,王太后兀自不解恨,将殿内所有宫婢都砍了个东倒西歪。 最不巧的是,她常年娇养,手臂无力,拖着十来斤重的长剑砍人太累,以至于失了准头,把晃来晃去的王贇也砍了一剑王贇仓促后退,额上还是豁了个小口子,鲜血汩汩地流。 这就出大事了。 王贇捂着头负气离宫,王太后在遍布宫婢尸身的殿内无助大哭:阿父必不饶吾! 那几个与太后相好的乐伎纷纷前来献策,请王太后即刻联络丞相鲁宣,先下手为强。 王太后晕陶陶地下了懿旨,叫自己的婢女送去丞相府。 哪晓得这婢女出宫直奔王家,把懿旨交给了正在发火的王琥。 王琥生气归生气,无非是想着怎么敲打敲打女儿,还没有做好更进一步的准备。王氏这一道下给鲁宣的懿旨把他气坏了父有爱女之心,女无孝亲之义,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当天晚上,王琥就带兵进宫,当着王氏太后的面,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天子溺死在水盆中。 王氏哭嚎不止,试图去救被父亲死死摁在水盆里的儿子,挣断了胳膊也没能脱身。 那一夜,王琥杀了妘使遗下的所有血脉,软禁了所有妘氏皇族。 次日,王琥就坐在了天子御座之上,宣布自立。 消息传出,天下 已经不怎么震惊了。 ※ 两年后。 阎荭屈膝低头,安安静静地跪在庭前。 被主人差遣到青州听用已经有大半年了,阎荭最初以为自己会在小郎君跟前效命,很意外的是,小郎君并不肯直接差遣,反而把他指给了隽小郎君。 小郎君好歹年长几岁,隽小郎未免就太小了些? 不过,在隽小郎跟前听命几个月之后,阎荭已经收起了自己的轻视。 门帘打起。 伏传轻手轻脚走了出来,对阎荭做了个手势,示意跟他去侧边陪殿。 阎荭起身跟了过去,一直到进了陪殿殿门,使女将厚重的门帘放下,伏传才轻声说:昨夜议事熬了个通宵,我才服侍大兄歇下,劳你久候。 阎荭跟着放低声音:仆也才来片刻。 请坐。伏传招呼。 谢青鹤和伏传也是各管一摊,二人也不好共用客厅,这处陪殿就是伏传待客的地方。 阎荭来过十几回了,算得上熟悉。叙礼落座之后,阎荭没有废话,直接汇报:衢王死后,王琥又给恕王送了鸩酒。鲁宣私下和黎王联系,分化拉拢了禁军几个将军,打算暗杀王琥。 皮裕呢?说动了没有?伏传问道。 王都接连动乱,王琥不断残害妘氏血裔,妘氏诸王也不肯坐以待毙,这边收买奴婢暗杀王琥父子,那边又勾结禁军将军相约大事。来来去去搞了几回,禁军内部洗牌两次,早已不是铁板一块。 皮裕是燕城王旧部,凭着实力出头。何况,燕城王已死,王琥不必担心他心向旧主,遂作提拔。 孰不知皮裕确实不会心向已死的旧主,他也不想跟着毫无前途的王琥混。 他只说目前局势还不明朗,待王琥与鲁宣、黎王再厮杀一场,才好商议开城投诚之事。阎荭答道。 伏传点头表示认可。 许宽主动投诚。阎荭说。 他不是王贇的心腹么?伏传问。 王氏父子倒行逆施,全无信义,在王都已不得人心。叛王投诚之人比比皆是。不过,许宽主动请递投名状,一连点名好几个禁军将军,说要替新主杀之以除大敌,仆又怀疑他是在替王贇刺探消息。阎荭说。 你想将计就计?伏传不禁笑了笑,此事你可自专,不必再问我。 阎荭垂首领命:是。 伏传见阎荭不继续请示,也没有告辞的意思,不禁问道:你此来还有什么事么? 阎荭起身施礼:没有。仆告辞。 你是来见大兄的?伏传突然问。 阎荭没有否认,转身施礼:仆明日再来拜见小郎君。 他明显有事要单独找谢青鹤,伏传也不能逼他吐露。考虑片刻,伏传问道:若很着急,我去请大兄起身。 阎荭连忙道:不敢打扰小郎君休息。 那你明日再来吧。伏传不再勉强,与他一起出门。 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