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芸娘立马正了正神色,顾言瞟了她一眼,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缓缓道: “这账先是三分,官府的税费,佣户的工钱,还有平日里的损耗,税这里又分了田税,印花税…” 芸娘听得云里雾里的,瞅着那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两眼直发懵,顾言看着她晕晕沉沉的模样,把手上的账向前一推,微微垂下眼, “算了,明日我同你一起去。” 芸娘心里一喜,松了口气,连脑子里都清明起来,她可算是也不用学这些了,她扬起笑脸,一声轻松地对顾言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着,芸娘刚站起身来,突然被一把拉住手腕,又扯回到了榻上,带着些湿意的青丝垂在手腕,他冰凉的手指缓缓从她脸上划过,用食指缠住了她鬓角的一缕碎发,只听一声轻笑, “芸娘,你真的是为了看账本才进来的吗?” 那声音轻得跟团棉花一样拂在耳边,酥酥痒痒,直冲到人心里去。 芸娘睁开眼,只见顾言就那么看着她,眼睛亮得发烫,若有似无的热气扑面而来,四周都是他身上的皂角味,快把她脑袋冲晕了。 苍天可见,她真的是不小心看到了顾言洗完澡没穿好衣服,她可不是故意的,顾言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 顾言眯了下眼,刚刚穿好的衣服又散开些,松松垮垮,他手指有些冰凉的划过她脸侧。 芸娘深呼吸出一口气,挺起半个身子,把手搭在顾言胸膛上,顾言身子一僵,抬眼看她伸出手,拉紧他的衣襟,仔仔细细,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你……” “从刚一进屋我就想说了,” 芸娘仰起脸,把手抵在他胸前,小脸紧绷,一脸严肃, “顾言,衣服要穿好,不然会受寒,老了就跟王伯一样动不动就浑身酸痛。” ------------------------------------- 芸娘和顾言一大早就出发坐车往这庄子上赶,等到了王伯说得西李庄,已经是中午了,日头斜斜的从乡道边的树叶里洒下来。 车停稳了,芸娘从车上下来,理了理头上的面纱,这才回过头对正下车的人道: “顾言就是这了吧。” “嗯。”顾言从车上下来,扫了眼这大片的田,只见明明到了播种的时候,有些田还是荒废着,杂草横生,不由地皱起些眉头。 芸娘上前敲了敲庄子的门,没过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个皮肤黝黑的小伙,他一扫两人,带着些方言问道; “你们是谁?” 顾言站在芸娘身后开口,“汴京顾家来的。” 那人听到汴京,又扫了一眼两人,这才说了句稍等,过了会儿又急忙回来,把门拉开,将两人请到了庄子里。 两人在大厅坐了会儿,只见从门外来了个大腹便便的人,穿着绸衣长衫,身后跟着个穿着直襟书生模样的人,一见到顾言,他脸上挤出个不到眼底的笑, “哟,这不是顾少爷吗,没想到还能见到您,想当年您跟顾家老爷来这里的时候,才跟那黄杨树一般高,现如今都要认不出来了。” “孙掌事。”顾言没多客套,只看向来人,单刀直入道,“那百亩良田是怎么回事。” 孙掌事把笑扯深了些,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身旁人给他端上了杯茶,他撇着茶盖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