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过分了!。” 王伯把手背在身后,胡子气得直翘,声音朗然: “就是,他们就是欺负我顾家现在没人了,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也得去跟他们说道说道。” 芸娘看着王伯身子颤颤巍巍的,便一把接过他手里的账本,对着他一挥手道: “王伯,这事你不用管了,包在我身上,我去把这些钱给咱们要回来。” “少夫人你……” 王伯眼神似有些迟疑。芸娘想他怕是担心她一个女子收租受人欺负,安慰道: “王伯,你不用担心,我力气大,一般人可唬不住我……” “倒也不是那个。” 王伯打断她,话音仍有些迟疑,他抬起眼,在风里小声地问, “少夫人,你……你能看懂那账本吗?” 看账本? 芸娘一时脸上的笑僵在嘴边,她低头翻了两页账本,眉头越皱越深,嘴角越耷越苦,好好的一张清秀小脸五官都皱得走了位。 王伯摇摇头,叹了口,“算了,还是我……” “慢着。”芸娘抬起头,眼睛眯了眯,“王伯这账我看不懂,可我能学啊。” 王伯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芸娘转身走近了内院。 有风穿过回廊,院子里静静的,芸娘左右一望没瞅见顾言的人影,听着里间的卧房里有些动静,她也没多想,一手推开门,一只脚就迈了进去。 “顾……” 话音还未落,只觉屋子里带着水汽的凉意,风从横窗上吹进来,翠色的帐幔飘飘荡荡,顾言散着头发,袍子拉到一半,脸上还挂着几滴水珠,顺着眉下泪痣隐没到下颌线阴影里,芸娘望着结实的肩背,窄俏的蜂腰,好家伙,什么话都糊在了脑子里。 她可算明白古往今来为什么戏文里最爱写美人出浴了,这光景着实是比春光里的风景都好看。 顾言见她突然推门进来,先是怔在了原地,后眼里有过一丝慌乱飞快掩过,脸上有丝不易发觉的微红。 他肩一抖,袍子套在身上,随手打了个扣,松松垮垮系住,这才抬眼看她, “你……” “我,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芸娘干干巴巴解释道,脸上有些发烫,急忙移开目光,盯着窗外枝叶蒙密的桐花,磕磕绊绊说明来意: “掌事霸占田产不交租,王伯年龄大了不方便,我想着我去催讨,但,但我看不懂这账本,你教教我。” 顾言拢了拢衣襟,放低下巴,意味深长地瞥了面前人一眼,敛起神色,眉毛一挑, “教你看账本?” 芸娘听到他问话,也没了什么害羞心思,扭过脑袋,睁着大眼睛,一本正经道: “可不是,看不懂账本,总不能随便一个人,就把我糊弄过去不是。” 顾言看了她一眼,把账本接过,转身向榻边走去,芸娘急忙跟在他后面,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颏悠悠地看着他。 只见他把灯往过移了移,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捻着页角,翻了两页,他的脸映在朦朦胧胧灯下,仿佛镀上了层暖光。 芸娘歪着脑袋,不由地想起他刚才那身结实的腰腹,你说顾言长得这么清秀,怎么身子那么壮,跟那张清秀的脸越长不是一个路数,想着不由眼神顺着他衣襟向下打转,可刚一抬眼就被对面的人抓了个正着,撞进双幽幽地眼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