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生路。但素颜知道,王父既然要法办他,自然有你的理由。妇人不得干预政事,这是自古的铁律,素颜别无所求。” 见她语气低沉,神色黯然,王钰倒是于心不忍了:“你就不想替你的哥哥求求情?” “即便官人能饶他,国法也容不下他。官人只需秉公执法,事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童素颜深明大义,反倒更让王钰为难。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只能拆开童贯亲笔书信看了起来。 这一看,直看得王钰火冒三丈,本以为童贯来信,无非就是动之以情,让自己放童师闵一马。可谁想到,这封书信里面,竟是满纸倚老卖老,甚至语含威胁的说辞。什么“家和万事兴,家国一体,纵犯王法,也当从轻发落。”,“师闵罪状,或是坊间谣言,或是奸贼陷害,也未可知”,如此种种,尽是替童师闵开脱罪责,暗示自己不要把他怎么样。 “哼!岂有此理!”王钰将信往桌上一拍,冷哼道。 十月十六,王钰于鄂州大堂宣判,鄂州知府童师闵,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罪大恶极,按律处以极刑,绑赴市曹,开刀问斩,家资充入国库。但王钰还是看童素颜和童贯的面子上,对童师闵的家人,从轻发落。童师闵伏法之后,鄂州城一片欢腾,百姓扶老携幼,前往刑场观看童师闵被处斩,甚至像逢年过节一样,燃放炮仗焰火,以示庆祝。并推举代表,给王钰送上“爱民如子”的牌匾。 童师闵伏诛,鄂州知府职位空缺,百姓请求留许柱国为知府,但王钰另有安排。将那赶牛车救灾的夷陵县尉破格提拔为鄂州通判,权且代理知府事,待审院官重新派遣知府人选。 而许柱国,则被王钰免去了鄂州通判的职务,连同家人,带回京城。鄂州百姓知道,许大人这是要高升了。王钰仪仗离开鄂州时,百姓焚香遮道,称颂恩德,一直送出五里之外。 此事震惊天下,王钰连自己的大舅子也下得了狠心处斩,其澄清吏治态度如此坚决,让天下贪官为之收敛。可王钰自己心里明白,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童师闵一案,必将成为一条导火线,至于这条线能引爆什么,还是个未知之数。 十月底,王钰回到京城,重新理政,作的第一件事情,就让满朝文武震惊万分。他竟然要废除延续百年的财政制度,罢除三司,将三司财权,重新归于户部。此事,遭到了以辅政王赵广为首的朝中大臣极力反对,就连从前依附于他的童贯门下一班官员,也加入到了反对王钰的行列之中。赵桓受到了鼓舞,按下王钰的奏章,不予批准。 十一月初,枢密使童贯,拜会了三司使商仲扬,辅政王赵广,消息传到王钰耳朵里,却不见他有任何动作。次日早朝,童贯,商仲扬,赵广,联络了十余位大臣,联名上奏,称祖宗家法,不能擅自改动,极力反对王钰罢除三司,重立户部的举措,言辞颇为激烈。 童府,童贯书房之中,高官云集。三司一班官员,以及童贯门生礼部尚书,工部尚书,枢密院众属官,甚至王钰管辖的审官院众属官都聚集于此。王钰一回京,就下此重手,要撤消三司,废除延续百年的祖制。这件事情闹得人心惶惶,朝野内外,议论纷纷。 “枢相,王爷这一次不跟您商量,就擅自作主,要罢除三司。下官受皇恩,担任三司使一职,历年来是兢兢业业,为国家理财,总不能什么原因都没有,就要免我的职吧?只是下官人轻言微,不得不求救于枢密相公,还请您老主持公道才是。”三司使商仲扬,在此次事件中,首当其冲,三司要是没了,他这个三司使还顶什么用? 童贯拉长着脸,一言不发。最近,这位掌兵权几十年的老宦官十分焦虑。因为以前那个言听计从的女婿不见了,代之以乾纲独断的铁腕郡王。王钰翅膀硬了,要想展翅高飞了,这一切,都让童贯感叹,养虎为患啊。 “恩相,说句不中听的话,丞相既然能罢除三司,将职权重归户部,他日也有可能罢除审官院,将职权重新归还吏部,甚至罢除您老管了几十年的枢密院……”礼部尚书是童贯门生,反正礼部不过是个清水衙门,王钰再改革,礼部也不可能捞到什么好处。 他这句话,说中了要害,童贯此次,旗帜鲜明的反对王钰,一来是因为童师闵一案,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王钰今天能罢三司,明天就有可能罢审官院,枢密院。吏治和兵权,都是一个国家重中之重的权力,王钰雄心勃勃,看来是不顾翁婿情分了。 “老夫有什么办法?他现在是丞相,兼管三省六部,审官院,三司,朝廷大部分权力都在他手中,真正的权倾天下,他能听我这个老岳父的话么?”童贯自嘲的笑了笑,显得无可奈何。 众官闻言,都是一阵嗟叹,普天之下,还有谁能与王钰抗衡啊。 “枢密相公,话也m.bowUChina.cOM